铃!
刺耳的铃声响起,林浩天一跃而起,梓若子提上枪跟着士兵冲到掩体之后,密密麻麻的骑兵已至,搅起了漫天的黄沙,戴了防护镜的士兵端起了枪。
我的天,对方有坦克,怎么上骑兵?
万兽人的两条腿与马能六腿合璧,敌军岂不是自找死路?
她马上想起,上次路过菩萨庙,排了一溜坦克,肯定是万兽人偷了敌方的坦克搬上了梓鶸星。
真够狠,连坦克都偷了。
马蹄踏上了绿洲的土地,影影绰绰的掩藏在黄沙之中,砰,一声枪响,稀稀拉拉的枪声响起,无数的流弹飞过空中,击中了掩体闪起一串串火花。
“男人婆,你去帮五哥装弹。”鹿天宇踢了她一脚。
她马上溜到了林浩天的掩体内,麻利地将他退下的枪膛装满子弹,潮水般扑来的敌军占据了绿洲,沙子中突然升起一排格子栏栅,放倒了前排的骑兵。
林浩天扔下枪,提上陌刀冲进敌营,一把寒光凛凛的陌刀,劈下一个又一个人头,梓若子不甘示弱也提着陌刀与他并肩而战。
刀光剑影。
现代枪炮暂时失去了作用。
这一场厮杀让日月无光,经过特训的现代兵遇上了万兽兵,就如同一条萝卜撞上了铁刀片。
从凌晨血战至傍晚,几进几退,尸体堆成了山,九大联盟丢下满绿洲的尸体撤了军,万兽人退回帐篷休息疗伤,来了一拨虎背熊腰的半熊人打扫战场。
这一拨人藏在何处?
伤兵搀扶着返了帐篷,担架队抬了一人又一人,梓若子望着堆成山燃烧的尸体,漆黑着脸的林浩天仅剩一对眼睛滴溜溜地转。
他捏捏她的下巴尖儿,她被尸体绊了一下,一下子撞进他的怀里,他紧紧搂在怀里,生怕她像一只小鸟飞走了。
她浑身都是血浆,一走路鞋子就吱吱吱地响。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向营帐,披头散发的晴天拄着枪站在营帐帘前。
林浩天愣了一下,虎虎地说,“回去你大爷爷营帐歇息,让医护兵检查一下。”
“五爷,她是谁?她是不是谋害我们族人的坏人?”晴天拦住了帘子口。
“你给我走!”林浩天沉下了脸。
“我不走,我要看你怎么向族人交代。”晴天掉头拐进了另外的营帐。
她进去营帐处冲涮干净,穿上他宽大的迷彩服,一下子倒在棉胎子上。
真舒服。
薄薄的棉胎子居然如此舒适,她舒展着身体,医护兵进来替她包扎了伤口,林浩天也洗漱完毕,包扎了腿肚子和肩。
医护兵一离开营帐,他也平躺在棉胎子上,握着她的手指尖儿,指甲已经秃得不齐整。
鹿天宇掀了帐篷帘子,马上背过身,“嗳,你们这些人,外面还在卖命,你俩躲起来卿卿我我。”
林浩天踹了他一脚,“滚,再敢撞老子的营帐,老子把你阵前斩了。”
鹿天宇丢下一句话,“布鲁斯猜你就不方便,邀请你去他营帐喝酒,你去还是不去,给句话。”
“去。”
她眼巴巴看着他站起来,走到帘子口,回头看她一眼,她冲他微微一笑,他笑着放下帘子走了。
沙漠的空气潮热,营帐的空气稀薄,她揭开营帐帘子,沙漠的月亮极其皎洁,迈上掩体高处,清风阵阵,带着丝丝腥血。
绿洲的土地被血液泡成了深褐色,一个熟悉的背影呈现在另一处掩体之上,她轻轻挪步过去,小豹子转过身冲她一笑,她挨他坐下。
“真宁静,大战前的宁静。”
她抿嘴一笑,“你怕了?”
“是,我很害怕,一条活生生的生命被我的铁锤砸得脑浆崩裂,而我就像平时玩敲地鼠一样,不停地砸向他们的头,他们软塌塌地倒在地上,连眼睛都来不及合上,甚至来不及吭一声。”他说得相当的平静。
她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不用内疚,我们没有放弃他们,是他们想要独占生命要道。”
“怕死,人之常情,反正都是死,有的人选择了与恶魔决斗,有的人选择背叛正义。”
铃!
警铃大作,小豹子一溜烟消失了,只留下一句话:战场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