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深潭,背上氧气瓶,戴上氧气罩,一个猛子扎下去,潭底有一个黑漆漆的深洞。
扭开头顶上的灯,往深洞里游弋,冰冰凉凉的潭水从身边流过,犹如数不清的水蛇在潭中游弋。
约摸一百米,果真到了一个镂空的洞穴,她抖抖嗦嗦地攀着镂空之处的岩石。
静谧!死一般的静谧!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她觉得体温突然急骤下降,上下牙齿不停地碰撞,皮肤越来越冻,越来越冰。
她咬着牙继续潜水,一连过了十二个涵洞,妈蛋,左右只说十几个,到底是十九,还是十三,若是十九,还有七个,真要命。
她使劲地搓着自己的胳膊,上牙不停地敲着下牙,突然,身上猛然一痛,一条小黑鱼咬了自己一口。
继而,全身上下痛了起来,戴着氧气罩的她奋力往前游,身后跟了一群噬人小黑鱼。
她悲哀地发现,就算自己能保住身上的皮肤,估计也是千疮万孔,她还没有摆脱啃食肌肉的小黑鱼,遥远的潭水中响起庄严肃穆的佛音。
佛音由远及近,无数蠕动的红唇一张一合地在身边闪过,千百张嘴吐出的佛音震裂了她的头骨,她的头骨碎成了块纷纷扬扬飘散在眼前。
她的手再也无力划动,带着密密麻麻的小黑鱼慢慢坠入了深潭底,一个红衣女子披散着及腰长发,一对灵目直逼她的眼睛,吐着如莲的佛谒。
突然,手一甩,红色的长袖如蟒蛇的信子一下缠住了她的脖子,她的氧气瓶慢慢掉入了水潭深处。
窒息。
原来,窒息是这种感受,红衣女子开怀大笑。
正当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一双温暖的手抱住了自己,温暖的唇贴在自己的唇上,一口气送进自己的肺。
她像梭子鱼在水中往前弹,很快,她朦朦胧胧感觉皮肤接触了空气。
有人拼命搓着她的身体,“醒醒,醒醒,醒……”陌生的呼唤时远时近,时而温柔,时而粗鲁,时而欣慰,时而激愤。
陌生的脸庞印入她的瞳孔,时而愉悦,时而生气,时而开心,时而恼怒……像左右,但不是左右。
“不能久留,这里的氧气太少,快,这条隧道差不多两千米,赶紧跑,”一个异常的焦急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膜,陌生人。
明明她听见两千米,没想到才跨了几步就已经出了洞口,稀薄的阳光照在冰冷的皮肤上,多了一点点的暖意。
有人抱来树枝点了一堆篝火,她摊在草地上,全身像裹了一层冰,骤冷的皮肤紧缩,有人上下揉搓着她麻木不仁的身体。
“十二哥,这女人哪里来的,你看她的衣裳和我们完全不一样,难道外面还有村庄?”
十二哥坚定地说,“不可能,五千年都没有外人进来,她的眼神涣散,瞳孔扩张,脉搏不足,心跳孱弱,可能活不了了!”
“有诡异,肯定是那个女人作妖,马上回村,问问卜者。”他抱起她跑得腿脚生风。
一行人急赶慢赶,她悄悄苏醒了,不敢睁眼。
一个时辰后,两山相间的村口设了荆棘路障和两人高的木栅栏,木栅栏的网格眼搭着密密麻麻的弩,一块木牌写着——左右村。
栅栏门开了,冲出来一队莽夫,为首的问,“十二哥,怎么有陌生人来了?”
“卜者以前说,陌生人来时就是左右村逢凶化吉的时日到了。快,抬她进去,让老祖宗看看,是不是他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