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臭婊子,秀婉儿大叫着冲上来,白公主和她围着桌子绕圈圈,以自己的力气肯定打不过她,还是好女不吃眼前亏。
“救命,救命,”她更大声地叫喊,白五白六马上破门而入,一人抱住秀婉儿,一人挡在白公主面前。
“你妈的,给你脸不要脸,你是个什么东西,没有爹也没有娘,你他妈的,王八羔子,狗娘养的,”歇斯底里的秀婉儿呸地朝白公主吐口水。
白六嫌弃地用手遮住脸,秀婉儿张牙舞爪地又踢又踹又打,被白五生生箍紧无法靠近,头发散乱,金钗子也斜了,头花吊在头发上,血红着眼睛,狠狠咬了一口白五的手臂。
白五尖叫着放了手,魔鬼般的秀婉儿冲上来,揪住白六,一脚狠狠踹在白六肚子上,“滚开,不要脸的贱货,一窝子都是贱货。”
白六忍着痛一脚把她踹得飞起来,再摔跪在地上,捂住肚子,流着鼻血,指着白六,痛得说不出一个字。
门外站着面色铁青的万兽王和白宫主,两人的表情头一次如出一辙。
白五摸着被咬伤的手臂,悻悻地说,“七妹好心提醒你修修鼻毛,你修了就是,上来就打就骂,还说我们一窝子都是贱货,那你不也是贱货?”
谁都知道半马人的体毛又粗又长,秀婉儿满嘴的鼻血,摸摸鼻子,鼻毛真的随着血液淌在嘴上,气得捶地哇哇大哭。
白公主躲在白六的身后,一脸的嫌弃,我的妈,还和她做姐妹共侍一夫,她真的想多了,一个比一个更恶心。
白宫主扶起秀婉儿,低声地教训她,“你就不忍耐一下下。”
“她骂我,诅咒我,”秀婉儿一转头,爬到万兽王的脚下,抱着万兽王的腿,“我不活了,还被一个家奴欺负。”
白五急了,扯开嗓门大喊,“谁骂你了?我和白六一直贴着耳朵听,说难听话的是你,你嘲笑万兽王不愿意睡我七妹,那你来找我七妹去给你家当侧妃?”
一句话,百人听,百种意。
秀婉儿气糊涂了,鲜血擦在了万兽王的腿上,“他们都是一丘之貉,合起伙来欺负我。”
“赶紧回吧,天色不早了,回去好生歇息歇息,”白宫主两边不讨好,白五口不择言,谁也拦不住,秀婉儿正在撒泼,想停也停不下来,索性撵两夫妇。
刚转背,白公主故意吁了一口气,拍拍胸脯,装成惊魂未定的样子,“我的妈呀,吓死我了,好可怕。”
说疯就疯,秀婉儿一转头披头散发直奔她而来,还好,万兽王揪住了她的胳膊,使劲一捏,秀婉儿啊啊啊叫着跟着他下了楼。
白宫主还不放心,追出去央求万兽王轻点手,秀婉儿承受不住他的手劲。
这一把,够她好受,若是其他女人,还能长点记性,但正是张狂的秀婉儿只会徒生怨恨,算计着连本带利还给自己。
不怕她出招,就怕她不出招。
只要她动,就能找到她的弱点。
从今日情形来看,万兽王并非眼瞎耳聋,心中有数只是极尽包容忍耐之事,但不合意的耐心总有一天会被无休无止的秀婉儿消磨殆尽。
她等着那一天。
薛家迎亲的日子到了,她根据时点判断此时正在举行的仪式,夕阳西下,嘉宾应欢喝滥饮。
全家人都被邀请去喝喜酒,白宫主存心要给半马家面子,白五白六借故去西市未回,其余人一半在半马家,一半在薛家。
她摸着自己的喜服,摸着内衫里的憨态可掬的百子,百子多难,终其一生都在养儿育女的也不过十来个子女,是自己妄想了。
物极必反。
若当时,自己只想一子,或者十子,不知苍天会否成全。
傍晚,夜色稀薄,她站在无人的临风口,提着长箫,吹着哀怨悲伤的曲子。
鞭伤的日子,都是薛安澜的箫乐陪着自己度过漫漫长夜。
可惜,从今夜以后,他就是半马家六女婿,与自己再无干系。就算路上相见,也不能多看一眼,只怕碎了心乱了意。
吹到兴起时,脑子里全是京都妓院女子飘渺的舞姿,扔下箫哽咽地唱着:
我爱他 轰轰烈烈最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