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败逃的擎荒军,哪怕足有八万人之多,也不过是一盘散沙。
而阳国这边,神完气足的五千轻骑,加上虽然疲惫但士气大盛的五万守军,愣是将八万人追得哭爹喊娘、抱头鼠窜。
虽然并没有多少真正的击杀,万余人的死伤也不至于让擎荒军伤筋动骨,不过这一战却是打出了阳国的士气,边城被破、外敌入侵的阴霾也随之消散大半。
眼看战场局势已经稳定,赵金轩也顾不得继续追杀,传令鸣金后便急忙跑到这路字旗下,欲要拜见路帅。
不过,他赶到之后才发现,路帅并未亲至,这里竟是一位从未见过的年轻小将。
而那小将坐骑上挂着的人头他也认识,擎荒老将息泽。
乱军之中,赵金轩已经听说息泽战死,眼下看来,就是这位小将斩杀了息泽。
赵金轩也不敢怠慢,离大老远便拱手喊道:“我乃北疆守将赵金轩!敢问小兄弟尊姓大名?”
路景珩虽未见过赵金轩,但是父亲手下大部分绝大将领他都是知道的,听闻这便是曾经在大楚开国之战中,还是路家军将领的他率三万骑兵,将敌军十万人死死拖在这北疆荒原长达两个月的猛人,顿时亦是心生敬佩,拱手回道:“原来是赵叔叔!小侄路景珩!”
“啊?”赵金轩并不知道路景珩随军出征的消息,闻言大惊,急道,“少将军尚且年少,路帅怎能让少将军上战场?”
路景珩心中一暖,随即哈哈笑道:“赵叔叔,我已斩下息泽的项上人头,你看我可有资格再去冲杀一阵?”
赵金轩猛地反应过来,是啊,少将军的战马上挂着息泽的人头,可不就是他杀了息泽?
此时,站在路景珩身边的轻骑统领刘霄笑道:“赵将军,少将军单人独骑冲入这擎荒后军,仅仅一回合就夺了息泽老狗的性命!”
“一回合?!”赵金轩更是惊诧,目瞪口呆地站了片刻,双目竟淌下两行清泪,念道,“好……杀得好!”随即转身面朝北方,“扑通”一声双膝跪下,带着哭腔喊道:“景超少将军,是景珩少将军替您报了仇啊!是您的弟弟斩杀了息泽啊!”
路景珩见状,原本平静的心绪也不由动容,走上去欲要搀扶赵金轩,却听到赵金轩流着热泪,跪在地上低着头独自念叨着。
“末将无能,未能救下少将军,连尸首都没能抢回来啊……”
察觉到路景珩来扶自己,涕泗横流的赵金轩扭头看着眼前虽显稚嫩但意气风发的少年,又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少将军如此神勇,景超将军泉下有知,定然也会很高兴的……我的景超将军啊……”
路景珩看着这样一个七尺大汉,一位宁流血不流泪的百战老将,跪在自己面前哭得震天动地,心中亦是感慨万千。
他一用力将赵金轩拉了起来,脸上挂起一抹温暖的笑容,“赵叔叔,大哥之事,怪不得您。如今我路景珩既然来到这北疆战场,定要问擎荒讨个说法的。”
他的声音平和、沉稳,却又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量。
“是、是!”赵金轩回过神来,“少将军长途奔袭,快快进城!末将这就安排为少将军接风洗尘!”
“那就麻烦赵叔叔了。”
“少将军说的哪里话?折煞末将!”赵金轩说着话猛地一拍脑袋,“少将军,怎的只有您带着五千轻骑来援?”
派轻骑兵先行驰援,这是晋离的主意。
看过前方战报之后,晋离断定擎荒驻扎边城只是在等待后勤到来,而不是忌惮北疆城五万守军。擎荒军以闪电战袭击边城,物资必定不足,粮食可以就地解决,但辎重一定还在后方,这才是他们没有马上攻打北疆城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