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吃！”朝朝品着嘴里沙沙糯糯的甜红豆，笑得眼睛眯成了弯月牙儿。不怪她这么贪吃御膳房的点心，主要是芷兰姑姑的手艺真不是一般的烂。

可馋死她了。

“嗯，好吃！”小少年迎着初夏的暖阳，笑得天真烂漫。

这才是他这个年纪本该有的样子。

朝朝只吃了一块红豆糕就不再吃了。“剩下的你留着晚上吃，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容易饿，多吃点！”

朝朝拍拍小少年单薄的肩膀，一个旋身跃上树衩朝手捧糕点的小少年摆摆手就离开了。

小少年咽下嘴里的糕点，将剩下的糕点又用绣帕包好塞进自己的衣襟里，正要回屋，视线从整院子的杂草上扫过。

他想到了一个可以让阿姐有更多时间来陪自己的办法了。

小少年蹲在院子里认认真真地徒手拔草。小少年做事很严谨，拔出的草敲掉根部的土后按同一个方向堆排到一起，一直到整个院子里长了整整一个春天的草丛子都被小少年拔了个干净。

朝朝第二天来的时候冷不丁看到光秃秃的院子一下子还有点不适应，眨巴了几下眼睛才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了。

小少年早早就在榆树下等着了，他指着墙边对朝朝说：“阿姐，我用杂草给你扎了个人形，你可以将它放在樱桃树的旁边，看鸟儿们还敢不敢偷吃阿姐的东西！”

朝朝顺着小少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稻草人？”

哦，不，应该是杂草人。

“阿宗真聪明呀！”将一院子的杂草充分利用了，“全是你一个人弄的？”

“嗯，从昨天阿姐离开之时，阿宗就开始准备了。”小少年不知不觉适应了朝朝对自己的亲昵称呼。

阿宗？似乎也不错。

朝朝打量了一下简易版的杂草人，想着去哪弄个杆子将他支棱起来。

“对了，阿姐也给你带了好吃的！”朝朝从袖口里掏出鼓鼓的绣帕展开，里面是一把红彤彤的小樱桃。

“这是第一批成熟的樱桃，我千挑万选摘出来了。”

小少年犹豫了一下，攥了攥手，在朝朝期待的目光里飞快伸手从里面取了一颗樱桃塞进嘴里。

“嗯，阿姐种的樱桃真甜！”少年的睫毛很长，刻意讨好眯眼时，像一把弯折的羽扇。

朝朝从小少年犹豫的时候就觉得奇怪了，等看见飞快从自己眼前一闪而过的手时，她蹙起了眉。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

小少年将自己的一双手往身后藏，面上笑得更灿烂了些，说：“没事，不小心被划伤的。”

朝朝一把捞过他的一只手，见他拳头捏得紧紧的，手侧的伤口都被捏裂开了。

“松手！”朝朝比他大一岁，再加上少年期女孩子本身就比男孩发育得早，朝朝轻易的就钳制住了小少年的手腕，让他没法往回缩。

“我都看见了，能缩到哪里去？”朝朝叹口气，打弟弟要趁早，这还没长大呢，就想着要反抗自己了。

少年见朝朝不罢休的模样，觑着她的神情慢慢张开了自己的手掌。

少年瘦爪子一样的掌心里细长小口子纵横交错，不止是掌心，十根手指也没好到哪里去。

两只手都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