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阿姐那是男女之情么,盛王是怎么教出这样眼浊的世子,能把他对阿姐的感情看作世间最不可靠的男女之情。
他跟阿姐之间明明是无法分割的亲情。
阿姐是他被全世界抛弃后,上天派给他的最亲近之人。
以前是,现在也是。
苻宗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上的马车,等车外亲卫回报前面已到宫门口时,他才混混沌沌睁开眼睛。
刚刚,他眼前又闪过怒气冲冲的阿姐的脸,那么鲜活。苻宗压平上翘的嘴角,第一次怀疑自己的判断。
他从未如此注意过一个女子的衣着细节,可这次他竟连她今日发间金簪末尾的一蹙桂花雕饰都记得清清楚楚。
没想明白的问题,暂时先不想。当务之急,他想尽快出宫立府,住到宫外了。
苻宗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去年父皇就给他赐了府邸。只是府邸至今仍在修缮,他借此一直住在宫中,离冷宫近一些。
现在阿姐人就在上京,他住在宫外反而更方便。
他全然不在意盛骁阳给自己的忠告。在他看来那些话与让阿姐留在身边相比,完全不值一提。
白日里见到了阿姐,夜里睡得格外香。就连梦里都有阿姐陪着自己。
他看到跟阿姐追逐打闹的不是盛乔闻,而是他自己。他比盛乔闻厉害多了,很轻易地将调皮的阿姐给抓住了。还打了阿姐板子,‘啪啪啪’的,把阿姐打得泪眼蒙蒙好不可怜。
他忽的又舍不得了,狡猾的阿姐却趁他分神转身逃跑了。跑得飞快,一转眼就不见了。气得他直喘气,拔腿就追,发誓再被他抓住了定不会再被她欺骗,要狠狠的惩罚阿姐。
花间月下,树上檐下都有两人嬉闹的欢声笑语。
空中的弯月无声地隐入云层,外面灰蒙蒙的一片静谧。宽敞空旷的屋子里,少年气息沉重又浓郁。
苻宗唰的睁开了眼,喉结上下滚动,下颌紧绷,放在薄被上面的手更是紧握到指节发白,青筋暴起。
“阿姐----”
苻宗双拳松开一手抵额低低唤了一声,忽而又痴痴地笑出声。
原来,盛世子说的是对的。是他自己没发现!
阿姐!
看来,要提早行动了。
一把掀开被子,低头看了一眼狼狈的自己,光着脚转身去了隔壁盥洗室。
六月十九是佛教中观音菩萨得道日,信奉佛教的太后会在这一日带亲近后辈前往相国寺听讲经。
各家闺女都会为了能上陪伴太后去相国寺的名单各种活动。朝朝因为盛骁阳是礼部祠部司成为了近期各家宴会上的香饽饽。
接下来半个月朝朝都没有再听到与苻宗有关的事情,她在上京闺女圈中还结识了几个好友,算是在京中站稳了脚跟。
盛乔闻随便看中谁家的小姐,她立马就能打听到一切与女方有关的消息。
六月十六,朝朝被告之十八日随同太后一同前往城外的相国寺为国祈福。
她不是将自己的名额让给了礼部侍郎家的明玉妹妹了么,怎么还有她?
让她爬山可以,但是要她连续三日吃素就有些不友好了,所以在明玉妹妹用一支聚宝阁新出的碧玉簪换自己名额时,朝朝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得到的答案就是,太后觉得她从出生就沐浴在佛家的佛经里,是个与佛有缘的人,由她陪着会离佛祖更近些。
朝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