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皱了皱鼻子,提着裙子,小心翼翼地往后撤退。
等退到自认为安全的距离,转身往自己住的仆人小楼狂奔了起来,连发辫上戴着的玫瑰花苞跑丢了都不知道。
雪楼上的人从朝朝一出现在后院花园里就注意到她了。也看到了将朝朝吓得后退逃跑的绣球花丛。
他皱着眉,很是不悦。
直到看着朝朝跑回了漆黑的小楼里,才慢慢将目光移到了孤零零落在石砖路面上将开未开的红色玫瑰上。
一直看了好久。
直到有个瘦高个子的女仆出现,捡起了地上不小心被主人遗落的玫瑰,而后匆匆回了雪楼!
朝朝摸黑回了自己的房间,坐在床上喘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平复下来。她倒不是被绣球丛里面那样的事情吓到了,她什么没见识过呀。
只是刚刚她突然有种自己被人紧紧盯着的压迫感,这让她很恐慌。直到她跑进仆人小楼里,那样的盯视感觉才消失不见了。
缓了缓,朝朝又举着桌上点燃的蜡烛在不大的房间里寻找镜子,她一定要看看自己有没有辜负帅气老父亲的美貌。
见哈德对死去妻子的柔情怀念样子,不难想象莉莉安的母亲也是个大美女,这样的强强联合,她一定不会差的。
可是翻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她想要的镜子。
不得不放弃了,真的很累了,朝朝往自己的小床上一躺,很快就沉沉睡去了。连同屋的劳拉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早睡早起的她在劳拉还没起来时,就穿衣洗漱去找凯蒂管家了。
她迫不及待地要离开这里。
真不知道魔镜的箴言什么时候出现。那就像是一把悬在自己和老父亲头顶的刀。
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落下。
又经过一夜的休整,朝朝的身体彻底好了起来。路过花园时,她也无心欣赏满园的争奇斗艳,小碎步迈得飞快,直奔厨房的方向。
这个时间段正是准备早餐的时候。厨房里的岛台周围一群人在忙碌着。
干餐饮行业的,真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猪晚。
而莉莉安偏偏还是这个行业里最末等的杂务工,这更加坚定了她要辞掉这份工作的决心。
“莉莉安,昨天这么忙都没有见过你出现,怎么这个时间来厨房了?”
一个长脸的妇人看见朝朝在门口张望却不进来,奇怪地问道。
朝朝笑了笑,回答:“昨天我身体不舒服,大概是得了发寒症,所以跟凯蒂请了假。”
长脸妇人眼里一闪而过的鄙夷不屑,还不是因为这个女孩贪慕虚荣在清晨时分身穿轻薄长裙在花园里摘花,预备着给各个房间里的客人送上当天最新鲜的花香,想引起早起的贵族公子的注意才会得了寒症?
“那莉莉安怎么不在屋里休息,一大早跑来这里做什么?”难道又想抢了送餐的活计,争取见到贵族大人们的机会?
长脸妇人瞧了一眼莉莉安,还是那样的粉嫩,犹如春天开出的第一朵玫瑰,艳丽又夺目。
可是她今天怎么没好好打扮自己?
灰扑扑的长裙没有用任何裙撑,夸张的方领本来可以露出姣好的锁骨,但是现在却被一条小碎花巾围成了一个小圆领,将天鹅颈下方的美好春光遮掩得七七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