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很晚了,但凌若可还是把车子拐到了医院。在楼下,给上校打了个电话。没告诉他自己就在楼下,只说自己在回家的路上。
“上来。还有最后几分钟,快!”上校似乎知道她就在下面。
凌若可知道,医院的探病时间到晚上九点,过了时间要想进去就得攀墙偷偷进去了。医院是普通的楼房,要攀爬上去不难,只是摄像头不少,不好闪躲。
她低头闻了闻身上的衣服,拒绝了。“我没有换洗的衣服,一身汗味儿难受似了,得回家去。你早点睡,我明日一早就来陪你,乖哦。”
现在正是夏天,纵然没有重度劳作,一天下来却难免冒汗。她的体味也不算重,但这么热的天气不换洗衣服,总是浑身不自在。况且,她暂时也不想见到她的上校。刚刚见了苍唯我,她的情绪还没有调整好,怕被他看出端倪来。上校这个侦察兵可不是能够糊弄的,他火眼金睛,恐怕一眼就能看破她的情绪。到时候,只怕他又要添堵。
“那我下来!”然后,就听到那端传来掀开被子下床的声音。
凌若可吓得忙叫。“我马上上去。”撒腿就往里跑,生怕错过了又要跟医生护士纠结起来。
心里恨不得揍他一顿,身体还没好呢,就这么闹腾!
冲到上校所在的三楼楼梯口,她贴着墙静静地待了一会,一边深呼吸平复着气息,一边将自己的情绪调整到更好的状态。她最怕与人争执,尤其是与自己相爱的人,她恐怕会有好一段时间心情无法恢复。
以前在学校,总看到女同学耍脾气导致两个人吵架。有些人还很享受吵架之后,男人想尽办法来哄自己的过程。更有人一吵架就扭头走,关手机,让男人找到发疯。仿佛这样,才显示出自己多么的重要。这是凌若可无法理解的,两个人哪怕是闹了一点别扭,她也会整个人情绪低落,觉得做什么都不顺。如果在乎对方,不该是这样的么?
最后再做一次深呼吸,她噌噌蹭的跑到上校的病房,房门正开着。一抬头,就看到上校双臂环抱就这么倚在门上,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凌若可抽了一口气,随即嘟着嘴伸手戳戳他的右胸口,埋怨道:“干嘛躲在这里吓唬人?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吗?”
“做了什么亏心事?”上校缓了脸色,抓着她的手把她拉进去,关上房门。
凌若可怔了一下,随即推了他一把。上校在床上坐下,她则与他对面跨坐在他的腿上。“我能做什么亏心事?”
霍擎风看着她,抬手抚摸着她的脸。若可一定不知道,她这样主动地跨坐在他的腿上,就说明她心里至少是有事的。虽然已经有过肌肤之亲,但甚少是她主动的,虽然被他撩拨起来后她会热情回应,但在此之前她不会作出大胆的动作。她也一定不明白,一个女人这样子跨在男人的身上,那代表着什么。
霍擎风可以猜到,她刚刚一定是见到了苍唯我,因为苍唯我也来医院了。这也是他心情不佳的原因,在爱情上,他的肚量从来都不大。苍唯我找他,并不是为了挑衅,而是提醒他保护好若可。他们都知道,古筝有多么的任性胡为,而古家又有多放纵她的任性胡为。他很明白,苍唯我是真心关心若可,但他就是不爽。若可是他的女人,他自然会保护好,不需要别人来费口舌。尤其这个“别人”还是若可的初恋情人!
他心里本来憋了一肚子的火,无法发泄。可是看到她,他更不能发火。尤其是她这样跨在自己的身上,他便不由得想起在异国的那个激情的夜晚。为了一个梦,她不顾危险闯进了狼窝又闯进了炮火纷天的国度。没有婚礼没有红本本没有烛光晚餐甚至没有鲜花,就这么全身心信赖地将自己交给了他。这样的一个女人,他怎能向她发火?况且这不是她的错,就算是她错了,他就是憋死了,也得憋着!
“怎么了?”凌若可看到他怔忪出神,心里一下子不安起来。“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霍擎风眨眨眼,低头看着她担忧的脸,郁结的眉。亲了亲她,笑了。“没有。不过,我想要了,怎么办?”
凌若可张嘴就啃了他脸一口,骂道:“你这个大色狼,身体还没好呢,就总想着这事!不行,一律驳回!”
霍擎风掐了一下她的小屁屁,睨着她说。“你这个姿势,不是在给我发出无声的邀请么?”
凌若可低头一看,这才醒悟过来。低叫一声就想跳开,却被上校紧紧地锁住了,挣扎不开。“我真不是那个意思。还有,你有伤在身不能乱动,伤口会裂开的!”
“好,我不乱动。”霍擎风应了,低头吻住她的唇。他动得一向很有章法,哪里乱动了?所以,他不算骗人。
“嗯嗯嗯……。”凌若可担心他的伤口,还想挣扎,拼命地拍打他的肩头却又不敢太用力。这种不全力反抗的结果就是,被上校吃干抹净,渣也不剩下一点儿。
待激情退却,凌若可趴在上校的胸膛上喘气,狠狠地瞪他,然后在他肩头用力咬了一口。她真不明白,他怎么就有这样多的精力。每次一见面,总是把她往死里折腾,没有几次都不肯罢休。难怪有人说,当兵几年回来,看到母猪都能上!
“媳妇儿,别抛媚眼,我会忍不住!”上校的气息也有些不稳。受伤了,体力差远了。但是心里那团一直无法发泄的火,总算是熄灭了,理智回归脑海。
“色狼,流氓!”凌若可撅着嘴骂,又舍不得真骂,更舍不得真打。
霍擎风搂住她,看着天花板,逐渐平复呼吸。过了一会,执起她的右手,抚摸着她指上的戒指。刚刚在做的过程中,他就已经注意到这个戒指的存在了。霍眸,微微地眯起来。“这个哪里来的?”
“别人给的。”凌若可还有些神游状态,随口就答了。
“男人女人?”
“男人。”
“摘下来!”霍擎风抓住她的手指,就要把戒指给拿下来。
凌若可急忙把手指一弯,从他身上坐起来。“不能摘。这个是野狼给的,说没有他的命令不能摘。”
“凭什么?他这算是确定恋爱关系?求婚?还是订婚?”明知道事情不是这样,上校还是不爽了。
野狼如果真的想占有若可,他完全可以不放她回来。如果野狼不肯放人,就是他,也未必能够那么容易把人给抢回来。抢回来了,也没办法确保不会再被野狼带回去。天狼帮的势力之大,是许多人无法想象的。
凌若可扑哧一声笑了,伸手去扯他的脸。“好了大醋缸,肯定不会是你说的任何一种。他带着自己的女人一起来给我这个东西,你说能跟感情挂边儿吗?”
霍擎风的脸色这才好了一点。“那他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他只说是某种标识,让我一定要戴着,没他的命令不要摘下来。”说着又推了推他。“你别不高兴,他心有所属了,对我没企图。你不知道,他的女人可比我好看多了也厉害多了,人家才看不上我呢!”
霍擎风抓住她的右手,抚摸着他求婚时戴上的戒指。“那是他没眼光。”不行,得尽快把结婚戒指给戴上,宣告绝对所有权!
凌若可闻言,嘻嘻地笑。“我喜欢你这样说。不过,我觉得我最有眼光了,早早地就把你给绑住了。我总是想起那次支教,那是我这辈子最正确的一次选择。”说着,自己还傻呵呵地笑。她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得到他的爱,并爱上他!而那次支教,让他们得以相见相识。
霍擎风心里的那点不爽,霎时间烟消云散。忆起往事,他也难得感慨起来。当时的情形,还那么的清晰,仿佛刻在脑海里似的。“那我也该感谢那一次地震救灾我有参加,否则就不会遇上你了。”
不过,他更要谢谢她的善良与坚强,否则他不会注意到她。那次地震中,他救出来的人太多太多,唯独她留下了深深的印象。冥冥中,这便是刻在三生石上的缘分。
凌若可轻轻柔柔地笑,如同二月春风,送走寒冷送来温暖。
霍擎风伸手抚摸着她上扬的嘴角,看着熟悉的眉眼和笑容。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在医院里,所有人都见到过这个女孩最甜美最坚强的笑容。在灾后的废墟里,犹如天使的笑容,带给生者以安慰和活下去的勇气。
两个人动情地抱在一起,低声说着当年的那一场相遇,偶尔响起低低的笑声。这是属于情人窃窃私语的时间,在无人的深夜里。
半夜,凌若可偷偷地在浴室里洗澡,穿着上校的衣服偷偷地潜回病房。然后把洗了的衣服晾起来,祈祷它们明天早上就能干了。
上校的裤子对她来说实在太大了,她把皮带勒得紧紧地,还是感觉随时会掉下来。裤腿卷了一层有一层,要多难看有多难看。回到了病房,她就扔掉了那碍事的裤子,只穿着上校的一件T恤。身高的差距在那摆着,一件大T恤在她穿来就像是超宽大的睡裙。长度刚过大腿一小截,能看到白皙修长的双腿,一点也不暴露,却散发着致命的诱惑。
霍擎风在床上看着,差点流鼻血,然后再度化身为狼扑过来。
在这个靠身体上位的社会,多的是像什么X露露之类的极度挑战身体开放底线的女人。无论在什么场合,似乎都是露得越多就越能成为媒体的焦点男人视线的焦点。但真正的性感,往往是在不经意间表现出来的,也往往与三点一线无关。
“媳妇儿。”霍擎风喊一声,朝他招招手。
凌若可正在擦拭头发,不解地回过头来。“怎么了?”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靠近。
霍擎风伸手一拉,就让她拉上了床,让她半趴在自己的身上。拿过她手里的毛巾,替她擦拭着刚刚长起来的乌发。说起来,他还是喜欢她长发飘然的样子,更符合她的气质。
凌若可双手搭在他的胸前,下巴搁在上面,缓缓地闭上眼睛,享受着她的上校的温柔。呼吸之间,有专属于他的味道,让她觉得很安心。慢慢地,就觉得睡意袭来,不一会就跟周公下棋去了。
霍擎风擦好了头发,喊了几声没有回应,才知道她睡着了。放下毛巾,小心翼翼地躺下,替她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迷迷糊糊中,她说了什么。他仔细分辨,才知道她说的是“伤口”。就连睡着了,还记挂着他受伤了,怕压到他的伤口。
霍擎风心里柔软如棉,拥着她如拥着世上最珍贵的宝贝。指尖,温柔地描摹着她的轮廓。指尖上细腻的触感,直接传到了心里去。
在部队里,曾有队友说过,夜里搂着媳妇儿看她在你怀里睡得香甜,那感觉就像整个世界就在你怀里。当然当兵的说话粗鲁,原话不是这样,却是这个意思。
这一刻,他也有这种感觉。
怀里的人蹭了蹭他的胸口,手也搭在她的胸前,咕哝一声又满足地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