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里屋,沈望与秦瑞相对坐下,沈望说到:“既然秦小兄弟已经在我弟弟那里和这里品尝过我家的酒了,那不如现在喝点茶吧?也可以醒醒酒。”
“好,就听沈伯父的。”秦瑞也没有拒绝。
正巧此时沈娇走了进来,闻言接口道:“那我来沏茶吧”说着便去一边翻找茶叶去了。
不一会,沈娇沏好茶,便坐在了沈望的边上。
此时,沈望抿了一口茶,说到:“秦公子,你说想和我们合作?可是,你我并不熟悉,你就不怕会亏本又或者我们会从中做手脚,贪了你的钱?”
秦瑞脸上十分平静,吹了吹杯中的茶叶,喝了一口,抬头说道:“沈伯父,在下虽然年轻,却是不甘于平庸。也想在这乱世之中立足。只是小子不才,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国。因此才想找人合作赚一些钱也能养活自己。至于您说的那些问题在我看来都不是问题。我既然想和你们合作,自然是希望大家都能赚钱而不是亏钱。沈姑娘能酿出如此好酒,只要有正确的销售方法,不愁没有钱赚。而关于您说的另一个问题,我想说既然合作自然是要建立在彼此信任的基础上的。而我也会定期或者不定期的查账册。即使我有时无法常来查账,也会安排信任之人持我信物前来,而且如果您父女真的愿意和小子合作,那么除了上述事项之外,我希望您能答应每三天就把钱款点算清楚,存入钱庄。而以上所说也必须订立合约,由有司盖章。您看如何?”
沈望听秦瑞说完,有些讶异的看着秦瑞,又转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却是见到沈娇也是一脸惊讶地望着秦瑞。
转回头对着秦瑞说到:“秦公子看着年纪轻轻,考虑事情却是如此周详,真是令人难以相信啊!”
“只是,秦小兄弟虽然有所思虑,这生意却不是容易做成的。光有钱和雄心大志也未必就能成功。既然你有意与我们合作,不知有没有什么计划?”沈望又问道。
“嗯,我也正想问问,沈伯父和沈姑娘没有将店铺开在城中心,除了钱之外是不是还有其它原因?而既然你们将酒铺开在此处,却是又为何酉时就关门?开的晚一些岂不是有更多生意?”秦瑞有些不解地问道。
沈娇苦涩一笑,轻启莲口道:“秦公子,城中心那里可不仅仅是贵,那里是权贵富豪集中之地,若是没有些背景,你即便有钱也难以买到一个铺子。我与父亲初来这即墨城之时,也曾去那里看过,当时便被告知这都是权贵之家买下的。如若不然你即使已经买下了也会被那些有权有势之人强行夺去。至于这里为何酉时便要关门,那是因为此处到了晚上多是偷鸡摸狗之辈和为非作歹之人。且我家的生意主要就是那“云来客栈”和那赌坊。他们都是白天前来购买当天或是隔天所需之酒。因此我们父女为了安全,便也早些关门。同时,这也是我们养着大黄的原因。”
“大黄?”秦瑞侧过脑袋想了想。“是门口那只狗”?
“是的。”沈娇微笑答道。
秦瑞点了点头表示理解,继而说到:“既如此,我们现在无权无势也无任何根基,想要将生意做好做大那就只有一步步来,每一步都要走踏实了,急不得。”
“秦公子不妨说说你想怎么做,若是可行,我们父女倒也不反对一起合作。身处这乱世之中,我们父女便如同这无根的浮萍,唯有钱财能傍身,也是我们能在这乱世安身立命的根本。”沈娇认真的看着秦瑞问道。
秦瑞看了看沈娇,心中不免同样惊讶。在当下这世道之中,大部分女子都是没读过书,目不识丁的。更不用谈什么文化。因而大部分女子在遇事之际都是依靠男人拿主意的。像沈娇这样能够清醒地看清楚当前的世道和身处乱世之中的处境的倒还真是少之又少。真是让秦瑞“刮目相看”!
不过,想归想,刮目相看这四个字却是不能说出口的,这个时代可还没有这个成语。秦瑞即使说了出来估计这对父女也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想到此处,秦瑞不禁哑然失笑。
清了清嗓子,秦瑞开口说道:“沈伯父、沈姑娘,在下认为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既然想要成事,我们就应该先定个目标,(比如:先赚它个一亿?)然后根据我们的目标去制定计划。两位认为然否?”
在沈望面前他自称“小子”那是对沈望的尊重。但是沈娇看上去比他还小,他可不能再自称“小子”,而只能改称“在下”了--
“嗯,确实应当如此。那秦公子的目标就是将这酒铺开遍天下,将这酒卖于天下人喽?”这回是沈望开的口。
秦瑞喝了一口茶,略一沉吟道:“在下想的是如今这乱世各国征伐不断,战祸连年。如果我们只困守这一地一铺,难免有朝一日受战火波及,到时一场幸苦又是为谁而忙?因此,只有将这生意做大,有了钱财也有了名望,才不惧这纷纷乱世!”
秦瑞当然不会对沈家父女说将来秦国必会一统天下。齐国定会灭亡等等。而且即使说出来他们也未必会信。
再说了,他的任务也就为期三年,三年后秦国应该还没有灭亡六国,这后面的事又与他何干?
想到这,秦瑞不由自主的瞟了一眼自己那个手环。
“这个我同意,只是具体该怎么做呢?”沈娇显然来了兴趣。
秦瑞略一思考,便说到:“我想我们可以从几个方面入手先做起来,一个是酒的“品质”、即这酒从原料到酿制,再到封盖、保存等等。整个过程不能有一丝马虎。真正的好酒才是吸引人的根本!另一个是“销售和推广”,我们如今这酒铺在即墨城中既然开在此处,就要想办法让更多的人知道这里有好酒,让更多的人前来买酒。最后一点是“招收学徒”,这是为了我们将来开更多的店铺做准备,到时候我们需要更多的人才,您二位到时候也主要是负责管理。就没有时间像现在这样亲自酿酒、制酒和送货了。”秦瑞一席话说的是吐沫星子横飞,似乎他已经看见他自己所描绘的蓝图就快要实现了一样--
然而,沈家父女二人却是异常地沉默。
沈娇听了秦瑞的话后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而沈望则是满脸疑惑的望着秦瑞。过不多时,沈望犹豫着开口问道:“秦公子,你说的第一点我自然明白。我们家酿的酒从来都是亲自把关的,绝无问题。但是你说的什么销售和推啥的,那是个什么意思?恕我没有听懂。还有,你说叫我们招收学徒?那是要我们把这酿酒的技术传给他们?这哪行啊?这可是我们独家的手艺,我们还要靠它吃饭呢!可不能外传啊!”
沈娇闻听她父亲的话,也是抬起头来看着秦瑞,似有不解。
秦瑞听这沈望如此一说,当即明白了此时的人和后世不同,思维还比较固化,自己的独门手艺便是傍身吃饭的法宝,轻易不会外传。其实这也难怪,休说此时根本没有什么“专利权”。就是后世也有很多人会抱着“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想法而不肯传授技艺。
秦瑞笑着又抿了口茶,对着沈家父女说到:“沈伯父,我先说说这“招收学徒”的事:首先我明白您的担心,无非就是怕教会了别人,到时他们自立门户变成了竞争对手。但是您要明白,这酒光会酿造技术是不够的,如果没有合适的原料再好的技术也是无用。同时,如果没有足够的钱,那么他们又怎么可能自己开店甚至是开在一个理想的位置呢?这一点,如今的您应该是深有体会的。因此,这酒的生意要想做的好,除了原料、还要钱、人手、良好的地理位置、优秀的信誉保证和正确的销售方法等等很多方面。可不仅仅是酿造技术的问题。另外,如果我们在其它城市开的店铺越来越多,到时候您和沈姑娘难道每一家店每一坛酒还要亲自去酿造吗?你们又怎么忙得过来呢?”
听秦瑞如此一说,沈望也不禁点了点头,心里一思忖倒也确实如此。
沈娇更是直接说到:“秦公子言之有理。那,您说的那个“推广”又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