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戴幸好死了。”
老李头的话让刘裕略显诧异的看着他,这不像是老李头能够说出的话。
“你别笑话我,我知道自己就是个草民,那些人势力大的很嘞,连你都退让,让我们大家稍稍提点要求就罢了,老戴却被儿子儿媳妇鼓动着狮子大张口。”
“如今人都被打死了,儿子也成了一辈子的残疾,儿媳妇也跑了,剩下老戴那口子,六十几岁的老太太,能干什么?”
“街坊邻居们也劝了,再多的大家都怕惹麻烦,也不会去帮。”
“要是老戴没死,面对这样一个烂摊子,他又能怎么办?”
“所以啊,我说他幸好死了。”
刘裕点了点头,老李头这话说得倒是不错,以司马家的关系,若不是丘九重故意设了套,老戴家的仇估计这辈子都报不了。
“别去掺和这事,有了拆迁款,好好过日子,三代都不会太差,你女儿又是一个懂事的,下半辈子等着享福吧。”
刘裕安慰道。
老李头乐呵呵的道:“当然了,我走过的路比你吃过的盐都多,还用你说。”
与老李头分开后,刘裕开车回到老街,挖掘机轰隆隆作响,将一幢幢老屋挖倒。
戴婶坐在在地上,披头散发,如同疯子,各种难听的话语从她的口中连续不断的骂出来。
施工的工人看着热闹,没有人上前。
他们负责干活,处理戴婶这些事有别的人干。
干的人是徐市一些灰色地带的人,总之司马家的人不会露面。
刘裕叹了口气,目前来看司马家的人还没有那么疯狂,戴家的房子他们不会再动了。
也因此丘九重绝不会现在就对司马家进行清算。
这样一来,戴婶一家的苦日子怕是还要过上很长一段时间。
刘裕想了想,下了车,走到戴婶的面前。
“钱不多,戴婶拿着吧。”
“日子总还要过的。”
刘裕塞了五千块钱给戴婶。
当然他做的很隐蔽,别人看不到,只当他是来安慰戴婶的。
戴婶看到刘裕,机关枪一样痛骂的嘴巴忽的一停,忍不住流下眼泪。
这些日子,多则一千,少则五百,她已经收到不少街坊邻居的钱,她无比后悔为什么当初不听从街坊邻居的劝,不听刘裕的劝呢?
可笑他们夫妇俩就信了他们的儿子,自作聪明。
刘裕拍了拍戴婶的肩膀,安慰了几句,看到屋内坐在轮椅上的戴婶儿子。
对方当初看向他的目光带着一股仇视,如今看向他的目光却已经变得胆怯、畏惧。
“走了,戴婶。”
“慢点!”
“路上慢点,注意安全。”
戴婶嘱咐着,看着刘裕的车渐行渐远,回到屋内,看着死去老伴的遗像,再看看坐在轮椅上的儿子,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如今的她即便想要拿钱走人也做不到了。
那些人的话她至今还记着,对方已经打算一分钱都不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