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很久了,现在提起来,苏雪依然是满满的感动:“文婧跟家里关系不好,但是对朋友却是掏心掏肺的好。在谢大留学生圈,她就是仗义的代名词。但是她人傻钱多,难免资助一些白眼狼,我劝她,她也不在乎。她的座右铭就是,能用钱看清某些人,那这钱花得不冤枉。”
“乔楠,别看她花钱大手大脚,但她身世真的挺苦的。她的妈妈是一位特别了不起的女人,在发现丈夫的罪行后,便要大义灭亲,结果文婧她爸火速逃到国外,好几年都不敢回来。在那几年,她跟妈妈相依为命,但是在她幼儿园没毕业的时候,她妈妈就死于车祸没过几年,她姥爷也去世了,她爸这才从国外偷跑回来,而且不止一个人,还拖家带口的你看,文婧除了刷不完的nn,几乎一无所有。在谢大时,文婧常常喝得酩酊大醉,一遍遍问我,为什么他爸爸犯的错误,要让她妈妈来承担?”
从苏雪办公室里出来,乔楠比之前更加消沉了。黄金子并不知道他是来听故事的,还以为他听到了不好的诊断,吓得大气不敢出。
这一下午过去了,乔楠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他甚至有了一些很邪恶的念头其一,他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文父干掉,这对他来说轻而易举其二,他可以把文父弄进监狱,再把他的遗产都弄到文婧名下,他跟文婧远走高飞,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
看,这样做才够爽!够刺激!这样才像一个都市文的男主角嘛!既能报仇,又能抱得美人归,继续享受着美人对自己的无限崇拜。
可乔楠注定威风不起来,他经历过战场,面对过最凶狠的敌人,他知道,杀戮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恶念只要一生长出来,那就再也无法消失。
因此,他做不了威风凛凛的男主角,要是那样做了,他会难受一辈子,再也不敢面对文婧了。
遇到这样的大事,雷厉风行的黄金子也没了主意。可是看到乔楠一根根地抽烟,她又很心疼:“你不要命啦!再这么抽下去,你会死的!”
“死了还好呢,那就解脱了!”
“不吉利,不准这样说!”
“好啦!”乔楠掐灭了最后一根烟,对着夕阳发起了呆。
黄金子失落地说道:“你说,咱俩谈恋爱怎么就这么不顺呢我谈一个,分一个。好不容易谈了个看对眼的,要商量买房了,嘿,人家跟一大学生上床了你谈了两个,一个去世了,一个又是仇人的女儿。啧啧,最狗血的事全让咱俩占了。”
“就是啊,这是招谁惹谁了?要不,你去替我拜拜菩萨,找个大师问问,是不是我前世做了什么孽?”
黄金子嫌弃道:“要问你自己去问,干嘛指使我?”
乔楠开玩笑道:“我是人民子弟兵,又是党员干部,不能搞封建迷信嘛!”
“去你的!你是党员干部,我就不是了?!要我说,别搞那些虚的,尽快做决定,到底要不要跟那个大小姐交往?”
乔楠疲惫地说道:“我心里都有这样一块大疙瘩了,还怎么跟她交往啊?”
黄金子却不这样想:“你想啊,至少这个姑娘人品是很好的,她的妈妈更是一位深明大义的母亲。要是你跟她讲清楚,她肯定会明辨是非,站在你这一边。”
乔楠不是没有想过这些,但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都对文婧太残忍了。她那么好,值得更好的人来呵护她。他决定暂且冷静下来,告诉她,此身已许国,就不再奢望儿女情长了。
天色已晚,他必须要归队了,黄金子也要赶飞机回北京。乔楠把她送上出租车,他也要打车回驻地。
在等车的功夫,不知哪家店铺放起了漂浮地铁。回想起文婧为自己唱这首歌的情形,乔楠心如刀割。从此以后,他俩各自人海中旅行,再看天空一眼,身边已经少了一个你。
他站在街边发呆,谁知黄金子突然飞奔过来,面色通红,呼吸急促。
“怎么了?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了?”
“乔楠”
“嗯?”
“那个要是咱俩都这么不顺,要不,要不咱俩凑合着过得了!”
乔楠怀疑自己听错了,他俩?他俩好了这么多年了,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俩的关系要更进一步啊!
乔楠呆呆傻傻,而黄金子突然爆笑,捏起了他的脸颊,大声道:“哈哈!特战军官也不过如此嘛,这么好骗!上了战场可得当心点儿,别被敌人给骗了!哈哈哈哈”
乔楠这才放松下来,同样大笑道:“你也太狡猾了,这种玩笑也能乱开?”
黄金子笑得很吃力,笑容越来越诡异,最后留下一句跑掉的“走啦”,便消失在了城市绚烂的灯光中。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