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次之,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他整个人都是十分震惊的状态了。他是真没有想到,这個办法居然这么有用!、
他之前的时候,还有些想不太明白,但是到了现在就彻底明白了!
这直接和身份挂钩,这就导致了有权贵的人,就想要证明,自己也是配的起的!
同时再加上这镜子,世界上并没有几个,那就更加的物以稀为贵!
一下子,就是让当今的陛下都想要了!
还有这些文武百官们,自热也是想要的!
他一瞬间,看着那房间里面!
他越发的觉得,这个皇孙的能力,实在是太厉害了
而且这不仅仅只是厉害那么简单的,而且是把握人心厉害!
“这怪不得能把整个江宁县,弄得这么厉害!这不是没有道理啊!”
“怪不得之前的太子殿下,还有陛下,天天往江宁县这边跑,这属实是非常的正常了!”
陈次之感慨!
他对于张天就是越发的佩服起来了。
而张天此时自然是得知了这个消息!
这时候,陈次之敲门进来了。
然后对着张天把这个事情给说了一遍!
陈次之这时候才说道:“我们什么时候,把这个镜子给卖出去?”
张天听到之后,他这才摇摇头,随后才说道:“不急不急!”
“等到时间到了,我会通知你的。”
张天他如此的说道!
这话说给了对方听的时候!
他就越发的震惊了!
陈次之不耻下问:“张大人,这是为何?”
张天听到之后,这才说道:“其实是非常的简单的!”
“这下子如此的火热!”
“那我们不如,让现在的热度多多维持一下子!”
“这么多大臣,都在寻找,这就相当于给咱们的镜子加持热度了。”
一瞬间,这个比张天还要大上二十岁的中年人,整个人都是傻眼状态了!
这年轻人,真是给他上了一课啊!
.......
这一日天气晴朗,万里高空!
天空的云非常的蓝,北方的风有些割人,江南的冬天,并不如北方干燥,虽冷,但舒适。
朱元璋披了一件黑色大氅,早早出门,去了张天的玻璃工坊。
张天倒也是不大吃惊,见到朱元璋笑着招手:“老爷子,吃了吗?”看朱元璋披着黑色披风,竟有种说不出的不怒自威的权贵气势。
寻常看老爷子传粗布麻衫惯了(锦衣绸缎),陡然看到老爷子传这么华丽,张天倒有些不适应。
“咋了?要出远门?”张天起身问道。
朱元璋点头:“走,你跟着咱一起去一趟雨花县。”张天挠挠头:“去哪儿做啥?要么等我吃饭早饭?”朱元璋瞥他一眼,道:“包子拿着,路上吃,走罢。”
朱元璋倒也是没有特意的提起玻璃的事情。
张天噢了一声,随老爷子走了几步,却见不远处有一顶轿子在守着朱元璋。“路途有些远,路上又难走,咱做轿子过去。”张天点头:“成!”
和朱元璋上了软轿,张天便开始啃着包子,朱元璋咽了咽口水。
张天侧目看了老爷子一眼,朱元璋便又微眯双目,假装不馋。张天笑着拍了拍老爷子肩膀:“吃点?”
说着,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拿出油纸,纸张掀开,七八个小包子冒着白腾腾的热气。
“你啥时候买的?”朱元璋有些诧异。“吃吧,专门给你买的。”
朱元璋咽了咽口水:“这样么?你吃饱了吗?咱还不饿。”张天道:“那成,那就不给你了。”
见张天狡黠一笑,朱元璋哼道:“骗咱?”
张天乐呵呵的道:“拿着吃吧,我早吃饱了。”
朱元璋耻辱的伸出手,哼了一声,便将包子塞嘴里:“真香!”
大抵到中午时分,才抵达京畿雨花县。
一路上,张天不时会掀开轿子看着两旁荒无人烟的雪景。
张天有些好奇的问朱元璋道:“老爷子,您来这做什么?有公务在身?”
朱元璋摇头:“咱带你见惯了盛世之下的大明,可那是应天府,是咱大明的中心,应天府固然繁华,但天下更多的,还是如雨花县这般地方。”“你上次不是说,希望朝廷组织大士绅大地主捐钱修路么?今天咱带你看看,为什么,咱是不愿意让他们出这个钱。”张天恍然。
前几天张天建议以民间百姓大士绅大地主出钱修路,当时朱元璋说此举朝廷和强盗无异,还会家中老百姓财政负担。
张天那时候不以为意,他觉得只要控制得当,这些地主士绅们,一定会博个好名声,纷纷给朝廷捐款修路。
如此一来,便能很好的解决朝廷财政负担。
虽然老爷子长篇大论说了很多,可张天始终觉得老爷子目光短浅。
这是理念冲突,张天也懒得和老爷子掰扯那么多。
张天点头:“噢,我是说过,咋了,老爷子你想明白了~~?”朱元璋摇摇头,没有多说,“咱们下去吧。”“好!”
张天有些好奇,搀着朱元璋下了软轿。朱元璋对轿夫道:“你们在此等着。”说完之后,便抬步朝前走去。
张天狐疑的看着这四个脚夫,四个汉子,抬着两个人,还有一顶硕大沉重的轿子,他们居然现在不喘不累,这四个人,看起来有些不简单呐!
寻常侍卫,都未必有这种功力。
张天收拢心思,追赶上朱元璋。
沿途都是泥土,路途难走,张天便搀扶着老爷子,一深一浅的走在泥土之中。
两个背影,在白茫茫的大雪中,相互搀扶着,背影逐渐成黑点,和雪景融为一体,融入自然之中。
前方的一处山村,家家户户上空冒着氤氲白烟,想来是到了中午时分,家家户户开始生火做饭。
朱元璋停步瞩目前方,那山村安逸祥和,张天不甚唏嘘道:“好一片美妙的自然风光,好一片安静的郊外村景。”朱元璋笑了笑,也没说什么,带着张天继续朝前走去。
没多时,便看到人影。
数十个汉子,此时正在弯腰搬石,铺在泥泞的道路之上。张天愣了愣:“这是?修路?”朱元璋点头:“去问问。”
他没说让张天问什么,张天也有些不理解,于是自顾自走过去。
“老乡。”张天开口。
几个汉子这才抬起腰,张天发现,这里面不仅仅有青年壮汉,还有耄耋老者。张天愣了愣,问道:“您老一把年纪了,还出来做活,可真是造福乡里了啊!”
那老者腼腆一笑,打量了张天一眼,见他穿着不错,便苦涩的道:“嗯,是啊,造福乡里。”嗯?
张天有些不解,左右看看,见路边的石碑上刻着石碑,石碑上写着:王讳薛伟修。张天有些感慨:“这王薛伟员外,倒是个善人,竟为乡里修路,此为善举。”几个老人和年轻人纷纷点点头,脸上露出感慨之色。
张天似乎想起什么,再次问道:“老乡,你们修路,一天给多少钱?”
有个善谈的年轻人有些憋不住了:“钱?啥钱?王员外修路,是为了让驿站的货物更好的运到咱十里八乡。”“这是上面驿站的贵人要求修的,王员外不过调集了咱们,让咱们帮着修罢了,饭都不给吃,还要钱么?”张天愣住了,有些不解的看着这群百姓,又回头看着似笑非笑的朱元璋。
他心里有些微颤,忙不迭再问道:“哪有雇佣不给钱的?就算是驿站要求修,驿站难倒不给你们钱?”“不给!自从全国驿站兴起,好一些乡村都在忙着修路。”张天深吸一口气,急忙道:“那为啥官道不修?”几个年轻汉子茫然摇头:“这谁知道啊。”
张天不死心继续问道:“驿站既要求乡村修路,不会不给钱,朝廷咋可能丧良心?你们不去问问?”一个耄耋老者道:“问啥?都是造福乡里的事,做好了,大家都方便了许多,这是好事,为啥要问。”张天的观念,仿佛被什么东西在无形冲击着。
这是免费的劳力,免费的徭役!朝廷没发过这条政令,他敢肯定!因为老爷子说过,皇帝那边不同意!
那为啥,这些百姓,会这么说?
看着这群百姓,竟还在说,他们免费为乡绅做事,是造福乡里的举动,张天的心,猛地一紧,仿若被什么扎了一下一般。
这不就是被蒙蔽了,还在为人辩解吗?
张天似懂非懂,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低头思索着,朝老爷子走去。
“々问出啥来了?”朱元璋背着手问道。
张天有些狐疑的看着朱元璋:“老爷子,什么意思?你不是说驿站没要求百姓免费修路吗?”
朱元璋点头:“对,没要求过,若是要求,这官道为何还都是坑坑洼洼的?现在朝廷还没核算出修路的补给,全国官道修路的工程还没开展。”“啊?”
张天再次呆怔住:“那为啥他们都开始修路了?”
朱元璋看着张天道:“你不是看到了吗?是大士绅大员外们,调集他们修的。”“可方才他们不是说,这是驿站的意思?是驿站和士绅们一起联手修的么?”朱元璋再次问道:“那么既然如此,驿站敢不给钱吗?”
张天表情有些僵硬,呆呆的道:“那就是说这些百姓根本不知道驿站上面的意思?”
朱元璋理所当然的道:“他们很多大字都不认识几个,你觉得他们会去驿站问这些事吗?还不是乡绅们说啥,他们信啥?是不是觉得他们很单纯?”朱元璋言语中带着几分无奈和辛酸。
张天缓缓地低下头。
“他们在做免费的徭役,而且他们还不自知,甚至还在感激乡绅。”“我感觉他们在被当傻子玩。”朱元璋道:“不要感觉,就是如此。”“那么,咱在问你,乡绅为啥要修路?”张天愣了愣:“因为货物能更快的运输。”
朱元璋笑着道:“不对!因为他们嗅到了朝廷修路的想法,朝廷修路就要拨款,拨款到下面,这些钱,就是乡绅们的了,因为路被他们免费修好了丽!”“你看,他们将劳力转嫁给了百姓,他们拿了钱财,他们博取了好的名声,乡里百姓呢?”“你之前说要他们捐款修路,咱在问你,士绅地主他们需要出任何钱吗?”张天脸色越来越红,有些愠怒:“畜生!”
朱元璋叹口气:“可他们也没犯罪啊,怎么收拾他们?”
张天被朱元璋说的越来越羞愧,当初他提出的建议,在这种场面下,被击垮的体无完肤!“我”
张天抿了抿嘴,却没任何勇气回答老爷子的话。“盛世之下的大明,还远远不止是这样的。”
朱元璋目光深邃,拍了拍张天肩膀道:“走吧,咱再带你溜溜弯儿。”
张天低着头,抿着嘴,一言不发的跟在朱元璋身后。
朱元璋回头看了看,也不说话。
张天心里仿佛被什么狠狠撞击了一下。
想起刚才那一幕,竟莫名的有些辛酸。
为这些善良且目不识丁的大明百姓。
为这些无知却安逸的大明百姓。
阶级差,用刚才那一幕,彻底开始猛地撞击着张天的心。
纵是百炼钢,也被冲击成了绕指柔。
这些百姓最好治理,也最容易治理,他们没有所谓西方的部落、酋长制度。
更没有西方那种动不动各自为战的战乱动荡的乱象。
可让张天心疼的事,纵是这样,依旧很多人在剥削着他们!
张天低着头,他现在明白了,明白老爷子为什么极力反对让士绅和大地主出钱修路!
他们能出钱?
现在国策没下来,这些狗獠就能欺骗百姓,让他们付出免费的徭役。
要是国策出来了呢?那不就是助纣为虐!让这些地主和士绅阶级骑着国家的名号,光明正大的剥削他们?
现在百姓愚昧不知,可若是哪一天他们知道了呢?他们会骂谁怨谁?
老爷子一直和张天念道,不能对不起百姓,听久了,张天耳朵也起了老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