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面对小孩一连串的发问，以及你不是吗那种委委屈屈的表情。

林霁还是没忍心使用原本打算好的那一种。

来就重锤打破他的世界观，然后再将破破碎碎的人，收拢在羽翼之下的残忍做法。

他温和又坦诚的说道：“的确，莎朗是我派去的。”

“辛德勒公司号称IT界的龙头老大，跟我们的技术部有些商业的摩擦。”

“所以，莎朗去查探一下，也很合理，对吧？”

“救下你纯属偶然。”

“就算你把我脑补成算无遗策的大坏蛋，我应该也还预测不到一个毫不认识的小孩会深夜跳楼这件事。”

“嗯……或许你可以搜索一下种花家的新闻，就是那种两个人吵架把家里的猫猫狗狗小朋友丢下楼的新闻。”

“所以，这可以算是一种——”林霁想了个词：“条件反射。”

“就是那种不知道是什么，但是先捞一下的本能反应。”

泽田弘树信了，因为他是真的看到过这种新闻。

他将笔记本抱在怀里。

像是从中汲取什么力量一样。

继续问道：“那你的身份呢。”

“白鸠制药存在很多年，但是它的持有者一直成谜，有的只是明面的负责人，直到你的出现。”

“你的资料很详细，非常详细。”

“但我找不到之前你在这个世界的任何痕迹。”

林霁：“或许是因为，监控和计算机并没有你想的那么普及？”

“要知道，现在日本警方还在使用电报这种东西呢。”

林霁去厨房倒了一杯温水，递给这个有点紧张的孩子。

“所以你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吗？”

泽田弘树接过水杯，仰着头看向这个比自己高大的男人：“是的。”

“如果我真的是个危险分子怎么办？”林霁语气里充满了不赞同。

泽田弘树摇摇头：“我知道你跟莎朗没有那么简单，你几乎没怎么掩饰过。”

“或者说，你本来就是想让我发现。”

“我只是不明白，你想要什么？我什么都没有。”

林霁浅笑着看向他：“不，不要妄自菲薄，你有一颗无比聪明的大脑。”

“辛德勒囚禁你，并不只是因为DNA追踪系统，你知道的吧？”

泽田弘树捏着笔记本电脑的指尖泛白：“所以你也是为了这个吗？”

“如果是的话你愿意吗？”

“我……我想先知道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这个世界能够恢复秩序。”

他是认真的，一直紧紧盯着林霁眼睛的泽田弘树得出这样的答案。

“如同你所说医生的孩子还是医生，政治家的孩子还是政治家，日本的阶级社会充满了这些肮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