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一个时辰之后,一众人终于来到了葛庆位于东街的外宅,此时日头高起,但刘姨娘的院子里仍然安静无声,想来是昨夜酒喝的太多,还没起床。
捕快上前敲门,一个仆妇打扮的中年女人来开的门,然而门刚打开人还没看清,就被捕快大力一推,推到了一边,一众人鱼贯而入,拥进院内。
那仆妇顿时叫骂起来:“哎哎哎,你们谁啊?!谁让你们进来的?瞎了眼嘛,知道这是谁家的房子吗?!”
捕快们向来最擅长对付凶神恶煞的人,何况这种大嗓门骂人的泼妇,一个捕快走上前去,“噌”的一下拔出刀来:“到底是谁瞎了眼,认不得这身捕快公服吗?!”
“你,你”那仆妇顿时吓倒在地,“你”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望着眼前明晃晃的刀光,吼声变成了嘟囔,“谁知道是捕快啊,凶的像强盗似的”
那捕快还要发怒,被裴温抬手止住:“莫要吓坏了无关的人。”
捕快便把刀收回,退了回来。
那妇人听了这话,立时知道裴温是个领头的,看样子还是个面慈心软的主儿,于是一翻脸,又换上一副不耐烦的面孔:
“就是说!捕快怎么了,捕快就能随便杀人啊?我犯了什么罪你倒是说说,大白天地闯到人家家里来,你们还有理了?!你们到底是来干啥的,要说不出个一二三四来,小心我反到衙门告你们去!”
秦凌噗嗤一乐。
告谁?告裴温?
到衙门知府大人面前去告他亲儿子?
秦凌默默翻了个白眼,看来这仆妇果然天天在家带着大门不出,不然,不应该连裴温裴公子这么知名的人物都不认得。
也难为刘姨娘了,这仆妇眼看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也不知道这些日子刘姨娘是怎么跟她相处的。俩人是天天掐架啊,还是刘姨娘刻意把她调教成这样的?
捕快听了这话,十分不愤,待要再和那仆妇争吵,却又被裴温拦住。
裴温丝毫不生气,面上带笑,缓声道:“我们来此,自然是办案的,你既然问了,那我就问问你,你可是这宅子的主人?”
仆妇一哼:“我要是主人,还能容你们这么放肆吗?”
捕快们又不乐意了:“到底是谁放肆!”
要不是裴温拦住,恐怕他们今天还非把这仆妇一起带回衙门好好敲打敲打才行。
仆妇翻了个白眼,不理他们。
裴温还是不恼,仍然不紧不慢说道:“你若不是,就叫你家主人出来吧。”
众人在外面闹闹哄哄,早已吵醒了里面的刘姨娘,此刻正好接话。
“李妈,干什么大清早的就作死,皮子痒了是不是啊?!”
那被叫做李妈的仆妇一听刘姨娘的声音,立刻浑身一凛,忙换了一片委屈害怕的声音:“夫人,不是我”
秦凌在心里默默道:得,这回知道了,原来真是刘姨娘调教的,而且调教的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