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就是世界已知唯一一个拥有恐惧,唯一一个内心没有空洞,可以哭泣,可以害怕的人吗?】
【倘若空洞与失去恐惧是变为恶魔必要的前提条件,那么你就是这个世界与恶魔最对立的个体。】
【倘若空洞与失去恐惧并不是前提条件,能比世界绝大多数人都控制好情绪的你也是绝无仅有的。】
【先天条件或许并不足以让你高于世界的一切人。】
【却能在本质达成截然相反的不同。】
【仅仅论保守,世界仍然存在一些沉迷于神学的人。】
【只是……】
【他们的沉默并不是因为拥有自制能力。】
【仅仅只是遵循着古人的生活方式沉迷于所谓的神学之中,仍旧是不加掩饰的极端,追寻欲望快感。】
【与那些恶魔唯一的区别,就是看去似乎更正常一些。】
【——只有你。】
【——唯独你。】
【——截然不同。】
……
“命运明明有无数种面相,却唯独要以最戏虐的方式展现。”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痛斥命运了。”
江城抬起头,伸出手,视觉错位之下,好似恰好能握住天花板的灯。
握紧右拳,亿万的光辉从掌心中洒落,犹如捧起了满满的一捧水从指缝中流下,白炽的灯光如星空垂落留下的痕迹,破碎了光的形状,洒下点点银星。
少年的脸庞被晕染成冰冷的苍白,点亮幽蓝色的瞳孔,昔日柔软分散的海洋,坚定果决的凝如波涛。
在那双眸子中,能清晰的倒映出缠绕在手腕的蛛丝。
尽管现在依旧搞不懂…………
这个丝线到底是用来束缚什么的。
似乎并没有控制他的身体与行为,就连使用命途的力量也依旧如往日一样,可以搬运所有的能量。
是因为他造成不了什么危险吗?
还是这仅仅只是对于特殊者的一种标志?
生而拥有恐惧的人,在这颗星球的历史并不只有他一人?
猜测有很多,唯独结论没有前进过一步。
就和对于恐惧的研究一样。
明明是要填补内心空洞。
明明是要研究找回恐惧。
结果研究了这么多年,除了多了一大堆理论之外,什么都没有,没有在时间的道路踏哪怕一步。
少年现在理论已经知道了转变为恶魔的全部过程。
这有什么意义呢?
无法对大姐姐有一点点的帮助。
大姐姐依旧只能继续受到头脑和内心空洞的折磨,因为他,现在连装个鸵鸟,掩耳盗铃都做不到了。
就和所谓的观察者效应一样,没有意识到空洞的时候,可以正常的方式生活,至少和别人一样正常。
但倘若有人真的观测到了这一点,那就要终生受到这一点的折磨了。
少年就是那个让卡芙卡意识到空洞的人。
少年却没有能力填补空洞。
——他确实什么都做不到。
即便如此,即便知道现在少年什么都没做到过,大姐姐对待少年依旧温柔,与对待外人的冰冷和战斗时候的飒爽相比,用反差来称呼都有些不够格。
被照顾了这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