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能一次性消耗掉近60名吸血鬼精锐,那绝对会是非常了不起的战绩。
她听说过这个名字,在很小的时候就听说过。
随后一只体型娇小但凶狠聪慧的灰色猎隼焦急的飞下来,落在娜塔莉身边蹦蹦跳跳,朝着老骑士悲鸣着。
独臂的老兵波特给自己的手上套着战斗爪,合身扑上将一名血仆撞倒在地。
娜塔莉很快被周围的动静惊醒。
即便他们又获得了一场宝贵的胜利,火就快烧过来了,他们却已经再没有力气爬出这个死亡的漩涡。
娜塔莉闭上了眼睛。
遗憾的是,阿瓦隆教会已经在世人口中成为被遗忘的旧教。
假如阿瓦隆教会还在的话,娜塔莉和她的队员们很可能会在这一战之后封圣,成为人人敬仰的护教勇士。
在红色战马载着自己的骑士跃马而过的风中,那被斩落的午夜猎手惨叫着化作被点燃的朽木,以猩红的余烬闪烁飞舞最终消散在啸叫的林间。
她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光这个太阳结界的闪烁,就足以让那些黑暗中的邪祟之辈吃尽苦头。
在这里,和平只是一种无聊且永远不会实现的幻象!
她仰起头,在勉强还能睁开的左眼中能看到沼泽另一侧的尽头正在闪烁的太阳灵能。
他如此喊着。
“父战.战团长.”
“撤退!”
“噗”
他们想走可没人拦得住。
但被毒素失明的右眼让她很难再和以前一样箭无虚发。
“唔,伱也感觉到了邪祟在前,真好。”
不过就在这些吸血鬼们回头的时候,他们看到了刚刚还平静的走私者林地就在瞬间变化成一座充满恶意的“迷宫”。
老迈的眼中再无忧虑与柔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锐利且森寒的夺命目光。
遍布皱纹,似乎面带哀苦,灰白的头发从兜帽之下延伸,在左眼与鼻梁之上还残留着疤痕,而那双老迈的眼睛里浮现出的是一抹担忧。
终于,他看到了眼前正在黑夜中后退的午夜猎手们。
或许在睡梦中迎接死亡的到来能在另一个世界里和自己的母亲重逢,关于那亲人的回忆似乎都在战争的黑色噩梦中被污染到模糊,这太不应该了。
从十年战争开始到现在,她已经失去了太多的朋友和同伴,数不清多少次死里逃生。
安玻想要拖着娜塔莉,但她自己刚起身就摔在了自己的队长身旁,只能用仅剩的左眼盯着她,用干渴到裂痕的嘴唇微动想要传递消息。
由远及近的马蹄声在黑夜中响起,在战马的喘气与不安的嘶鸣声中,远道而来的高大骑士跳到地面快步走入死寂的营地中。
骑士低声诵念着神名,从腰包中取出翠绿的种子塞进了两个老兵嘴里。
我这会火气也很大!
但没意义!
她能这样已经说明她被自然灵能强化过的身体到达了极限。
两人在火光中如饥饿的野兽一样互相拼杀,誓要把自己的獠牙刺进对方的喉管,旁边的另一名老兵诺曼也一样,他的皮肤都被刨开但这会如毫无感知,只是拖着残破的躯体沉默战斗。
来者是谁?
还有那把怪剑!
燃烧净化之火的橡木圣刃随手一挥,背后偷袭的吸血鬼便被一剑斩落,更耀眼的绯红余烬爆开,让大小姐毫无犹豫甚至不作任何回应的转身逃离。
我来了。
他们快死了。
被称为“战团长”的老骑士安抚道:
他意识到这里发生了什么,便弯下腰将距离最近的娜塔莉和安玻扛出了营地之外,又反身找到了老兵波特和诺曼。
“旧教圣徒、橡木之主、白骑士长菲诺克·劳森向血鹫致敬!永寂的丧钟已响!邪祟,忏悔吧。”
要干掉那个环之塔的高阶灵能师不是做不到。
眼前面目狰狞的血仆一脚踹在了娜塔莉受伤严重的腰腹,让她喷出一口血随后摔在飞灰四溅的地面,那家伙提着利刃上前要收割掉她的脑袋,在地面的挣扎中,混乱的视野里能看到老兵波特正将战斗爪刺进敌人的脖子,而他的腰腹插着一把断矛。
她已经没机会再装填弩箭。
那些让人作呕的猩红幽灵正在刺眼的黑夜阳光中退却,他们被黑夜保护着,以为他们还能逃出去。
然而,这种照顾是一种负担。
随着他散发着翠绿光点的手指在他们的心脏处狠狠一敲,那代表生命的种子便与他们的心脏融合在一起,并以这种古怪的状态又开始了微弱的跳动。
这种情况下能不能救回来只在五五之间,然而今天的夜晚,真的格外青睐勇士。
大小姐已经下令撤退。
娜塔莉终于放下了心。
这些短生种的一生就像是可悲的烟花,然而他们的成长速度却让每一个吸血鬼,不,让每一个超凡生物都感觉到嫉妒。
那被包裹在破旧剑布中的橡木大剑的嗡鸣化作森林之风的怪异啸叫,让周遭的林木都在瑟瑟发抖着为这策马向前的骑士主动让开道路。
但他们不只是为了战斗在战斗。
藤蔓消退,树枝扬起,枝桠倾斜,似乎在策应老骑士越发靠近战场的冲锋,而那刺耳的剑鸣像是回应,又像是在呐喊与催促。
老兵沙哑的呐喊让女猎人娜塔莉的心都在颤,她知道大家都很照顾她,眼下即便到这个绝境也要拼死掩护她逃走。
火光在身后燃烧,让老骑士的身影被拉长。
“不许碰她!”
“小娜塔莉!快走!我们会挡住这些野狗。”
橡木骑士菲诺克,旧教的护教三圣徒之一黄金阶位!
该死!
这个最少200岁的人类怪物根本就不该出现在这!
黑夜之母啊,您已抛弃我们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