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王之心这边,他从内阁出来之后,并没有回司礼监,而是转去了东厂。
一万两银子就那么交出去了,他的心都在滴血,不对,是一万零二十三两六钱银子,这得吃多少孝敬才有啊!
皇帝有那么大的转变,自己却蒙在鼓里,哪怕这次是因为做梦,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要不是平日里皇帝有被什么人影响到,也不至于做这种噩梦!
查,一定要好好查查!
带着这种想法,他出了东华门,然后往北便到了东厂。
守门的番子一看厂公的脸色,便全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给厂公见礼的声音洪亮,动作标准,没有一丝问题。
王之心不理他们,进入东厂,绕过堂前“百世流芳”的牌坊,进入大堂,看都不看挂在堂上的“岳飞”像,也不管那几个档头讨好地过来见礼,只是往自己位置上一坐,然后便冷声喝道:“咱家要万岁爷身边近半个月来的大小事情,特别是有什么异常情况,全都报来!”
几个档头听到这话,不由得面面相觑。如果有什么异常情况的话,他们早报给厂公了。没报就是没有了!
可是,厂公的脸色就摆在那里,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要不然也不会是这种脸色。要是不说出点什么,厂公这里肯定没法交代。
于是,大档头犹豫了下,便给王之心禀告道:“厂公,别是那李建泰的事情,已经被人报给陛下了吧?”
皇帝那么大张旗鼓地给辅臣李建泰送行,结果李建泰不但没有去剿贼,反而攻陷了自己的县城,鞭挞县令。皇帝要是知道,绝对会很愤怒的。
但是,问题的关键是,李建泰给东厂是有孝敬的,因此,东厂这边就当不知道,并没有上报。
王之心听了,冷声喝问道:“什么别是不别是的?咱家要确切消息,废物!”
一听这话,几个档头便吓到了,立刻跪下请罪。
王之心琢磨了下,感觉并不是这个事情。如果真是李建泰这个事情,那皇帝肯定恼羞成怒,竟然被一个臣子如此戏弄,脸都丢尽了。
于是,他便冷着脸又喝道:“有什么确切的事情,速速报来!”
确定的事情,该报的都报过,不确定的事情,有了刚才的前车之鉴,他们也不敢乱报,只能低头挨训。
王之心见了,眼睛微眯,养了一群废物,用到他们的时候竟然没一点用处!
他正待发飙之时,门口一个番子匆匆进来,单膝跪地向他禀告道:“禀厂公,锦衣卫指挥使门口求见。”
按道理来说,锦衣卫和东厂是平级的。但很显然,在这崇祯朝,东厂地位更高,因此锦衣卫指挥使过来,那也得用“求见”两字。
王之心听了,心中一动,是不是锦衣卫那边有什么消息?
于是,他便准了求见。
骆养性匆匆来到大堂,发现东厂的几个档头都跪那,便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
他之前去找王之心没找到,反而听到了消息,因此,一到大堂上,他便抱拳向王之心一礼,然后恭敬地说道:“末将听到一事,说皇上得太祖皇帝托梦提点,言大明江山社稷危在旦夕,皇上欲行非常之事,不知厂公如何看待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