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我需要的。”在莫尔斯懒于观察对方时,对方也仅仅看了他一眼就挪开视线。他不是会对另一个自己好奇的人。“我为了见到奸奇前来此地,这儿正是通向九扇门的路。”
“你不要破坏我的道路。”他说。
“比起回答问题,我还是擅长提问。”莫尔斯说。
“你的道路?”莫尔斯收起剑,整理着他进入迷宫后重现的现实躯壳脖颈处的纱巾,“在这儿有大概几千条道路,有些途径肉眼可见的蹩脚,”他指了指墙面里倒影的地上扎满长刀的道路,“有些途径我不好说清,但总之你可以走别的路。”
“我让你好奇了。”莫尔斯说。“看来你是不会让我自由地劈开这面墙,那你就和我聊聊你憋了不知道多久的一大堆废话。”
莫尔斯没有照做。“那一条道路就找不到了。”他轻蔑地回答。
“容易计算的难题不等同于容易证明的难题?我们还是别讨论非确定性多项式难题。”
从剑与剑的交点展开根根线条,线组合成面,面组合成多维体,终于,莫尔斯看见一个较他略矮也略年长的人,有着似曾相识的容貌,半长的蜷曲头发几乎有一半银白,披着一身古老的长袍。
“这就是水晶迷宫。”他耸了耸肩,“怎么选择道路根本不重要,我要从这儿走是因为我刚才认定了这里通向九扇门。奸奇的试炼就是一团为所有人量身定制的乱麻,你逛着逛着就能找到终点。九扇黄金拱门,等同于九个斯芬克斯。”
“我们都非常了解古泰拉的神话,”他说,“英雄从不会面临死局。一场宏大的试炼,这是所有混沌领域的实质。”
“普洛斯佩罗,我待到两万多年。”
“好主意,在这几万年里我恰巧也没有推导过正则变分问题的解是否一定解析或算术公理的相容性。”
他盯着莫尔斯看了一会儿,从掀起的嘴唇里吐出一声轻笑。
他与他并不绝对相似,然而正是这些差别强调了两者的同源性。
莫尔斯停顿了一会儿,等着对方开口说话。银发的人身上有种冷酷而傲慢的气度,他的不耐烦与莫尔斯的如出一辙。
“尼奥斯该死的二十几个问题就让他自己去解决,”他说,“我相信你对这里已经足够了解。”
“而我相信你对这片无限的空间和时间着了迷,”莫尔斯说,“一个无家可归的倒霉东西必定沦落到这番下场,这就是你。不过说到底,你只是想告诉我,要依靠蛮力毁灭一个无限的空间,所需要的力量也是无限的,对吗?这不是一盘定死的棋局,出口确实存在。”
“你终于懂了我的意思。”银白头发的人刻薄地笑了笑,“所以走你的路,我们不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