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欸！”

楚飞云坐着青羊小车，缓缓登山，许殷也迈步向上步行，走了三百来步，便到了岔路口。

许殷拐进岔路，施展风行术，提着鬼火灯笼，一纵一跃身轻如燕，来到杂役道童所居的登仙镇。

镇口。

两名弟子盘坐高台，见许殷提着灯笼前来，眸子惊诧。

虽然许殷未穿道袍，但是身后背着的是冥铁剑，施展的是风行术，因此两人也并未阻拦。

许殷向两人颔首一笑，径直进入镇中。

镇中街巷，原本热闹红火，吆喝声、调笑声、呻吟声、喘息声，杂乱迷心，但，随着许殷提灯而来，所有杂役道童如同变成了木头人，一个个停下手上的动作，惶恐不安，争先恐后的噤声跪倒在地。

脑袋深深贴在地上，生怕一眼对视，就被挑走，再也没命回来。

许殷神色淡漠，提着鬼火灯笼在跪拜的人群中走过，不曾停留。

等许殷走后，街巷的道童们才松了一口气，不敢停留，纷纷蹑手蹑脚的小跑，一路跑回自己院房。

许殷来到甲院，顾朗的院首房中灯火通明。

“顾师兄可在房中？”许殷敲门道。

“许师弟！”顾朗在房中开口，快步走来开门，目光落在门外的许殷身上之后，笑容戛然而止，狐疑惊诧道：“师弟，伱怎么如此狼狈！快快，快进来喝口茶水。”

许殷没有挪动脚步，提着鬼火灯笼，原地重重躬身停留三息。

“师弟，你这是做什么？”顾朗心中突生不安，伸手将许殷搀扶起身。

许殷抬头，神色悲痛，双目微红，眼眶之内有晶莹泪花闪烁，痛道：“师兄！顾家遭难了，族人伤亡将近八成，顾宴道友，已经身死道消……”

“啪嗒！”顾朗手中的门栓掉落在地。

随后深呼一口气，将许殷请进房中，关上门，又倒上茶水，沉声道：“具体是怎么回事，还请师弟明说。”

“师兄，上阳谷并非只有那三头九品中等的白首蛊鸟，更有一头九品绝等的畜生，我和郭道友甚至也差点没能活着回来。”

“九品绝等！”顾朗豁然起身。

许殷点点头，一字一句将上阳谷发生的一切告知，关于自己突破，则只提了一句“意外突破”，然后回谷、意外撞见、动用八品法器、使出浑身解数、才险胜几招，最终将那畜生斩杀，以告慰顾家亡人，在天之灵。

许久。

顾朗从悲痛中回过神来，起身朝着许殷重重行礼道：“师弟，这次是因我顾家自己的原因，又是我情报失误，才导致师弟和那位郭师弟差点折损，是我的错，恳请师弟原谅。”

“师兄这说的什么话，我如今不是活着回来了吗？顾宴道友为了将功补过，舍己为人，是我要感谢他才是。”许殷将顾朗搀扶起身道。

顾朗摇头，若是换成别的弟子，因为情报有误差点将命搭上，恐怕回来第一时间就是拆了他的院子。

而许殷却向他道歉，悲痛未能守住顾家。

许师弟，是真心待他这个前路已断的老家伙。

顾朗抹了一把泪，从乾坤袋取出一张折叠的黑色兽皮卷塞到许殷手里，道：“师弟大恩，师兄我无以为报，此乃师兄我曾经所得的宝物，无人知晓，我参悟多年没有任何领悟，今日便赠予师弟，请师弟一定收下！”

“这……师兄，我不能要！”

许殷摇头，言辞恳切的拒绝，只是攥着兽皮卷的手却并未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