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随口一说……”陈雯雯脸色微红，细声细语地说道。

苏晓樯听见两人的交谈，心里一阵恼火，瞥了一眼路明非，叫道：“走吧，还杵这干嘛？”

“好嘞，您头前带路。”路明非一脸期待。

“等一等！”古德里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一只厚实的手掌用力地抓住了路明非的肩膀，却被轻易挣脱。

路明非回头，看着古德里安，“古德里安教授还有什么事？”

古德里安面色肃穆，凝视着路明非的双眼，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字一顿地说道：“路明非，我现在可以告诉你真相。”

“教授！”原本坐在座位上的叶胜和酒德亚纪同时起身，异口同声地喊道，声音急切而担忧。

“我有自己的打算，不用担心我。”古德里安举起右手制止了两个学生。

他明白叶胜和酒德亚纪在担心什么，在路明非没有签署协议的情况下，解释卡塞尔的资料不可避免地会泄露龙族的信息。

这种行为会违背《亚伯拉罕血契》，从而受到所有混血种的追杀。

实际上不用等其他混血种，在屠龙者中以激进铁血闻名的卡塞尔就不会放过他。

违背血契的后果，最轻也是清洗所有关于龙族的记忆并抹除身份流放。

至于剩下的唯有死和生不如死，前者倒是一种解脱，可如果是破坏脑叶白质彻底抹除人格，那就是生不如死了。

当然，如果之后路明非同意加入卡塞尔学院，那么他这种冒险行为大概率不会受到太大的惩罚。

“教授，即使那样，你能不能升职就要打个问号了。”陈墨瞳无奈地提醒道。

“谢谢你，诺诺。”古德里安肃穆的脸庞上涌现一丝笑意，看着路明非的眼里满是慈爱，“可有些东西比升职更重要啊。”

陈墨瞳能够猜透他的想法并不意外，毕竟她也是知道此次面试会真相的人。

可她并不清楚，如果路明非拒绝了卡塞尔，昂热校长恐怕会亲自来把路明非绑回去。

那时候路明非能够选择的东西就会少很多很多，虽不至于像他和曼施坦因遭遇的那些一样，但绝对好不了多少。

“你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而你似乎要为此背负很大的代价，我感受到了你的善意……”路明非平静地看着古德里安，拍了拍他的肩膀，“但是请恕我拒绝你们的邀请。”

说完他朝着会议室里望着这边的叶胜和酒德亚纪笑笑，最后朝陈墨瞳摆摆手，转身推着苏晓樯的肩膀走了。

剩下的面试者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

认识路明非的不知道卡塞尔怎么看上这株杂草，不认识路明非的努力记住了这位力拒名校邀请的大神。

那可是卡塞尔学院啊，考官如此挽留，你就这么拒绝了？

古德里安望着路明非的背影，身子缓缓矮了下去，伸出手想要再次挽留。

“教授，已经够了。”陈墨瞳走到古德里安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诺诺，难道他不想知道吗？”古德里安颓然地问道。

陈墨瞳耸耸肩：“他已经知道他想知道的了。至于剩下的，世界上可不是只有卡塞尔啊。”

“可是……可是明明现在就可以……”古德里安扶额叹息。

明明现在就可以知道，为什么要拒绝他的邀请？

“因为他打心底看不起卡塞尔啊。”陈墨瞳撇撇嘴，“说实话，我也觉得那些规矩有些自欺欺人。”

“……”古德里安沉默片刻，意兴阑珊地说道，“我去找校长，剩下的交给你了，你知道该怎么做。”

“我知道。”陈墨瞳比了个“ok”，扫了一眼剩下的学生，露出一个富有深意的笑容，“好，同学们，让我们继续面试吧。”

古德里安没有在意精力充沛的陈墨瞳，走到叶胜面前拿走了为路明非准备的东西，自顾自地离开了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