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将那小妇人唤来,就说我是扬州刺史府的小郎君,问问她,可有什么冤情要诉?”
刘基停下脚步,向旁边随同的仆从吩咐了一句。
刚才,焦母将休书扔给刘兰芝的情景,尽落在他的眼里。
刘兰芝在这个时候,就已经被焦仲卿休了。
这倒是个好消息。
要是能离开庐江郡,刘兰芝也就能避开焦仲卿的纠缠,好好的活下去。
“焦…..刘氏,见过郎君?”
刘兰芝双手抱在鼓鼓的胸前,战战兢兢的来到刘基面前。
她显然还没弄明白,眼前有着高贵身份的小郎君,怎么会停歇下来关注她一个村妇。
刘兰芝心里七上八下。
“小娘子可是姓刘,可愿随我去往江东.....。”
刘基仔细的打量了下眼前布衣裙衩的小妇人,整了整象征身份的头绩,问道。
从刘兰芝最后的结局来看,回转娘家之后,她的日子也过得很不如意,甚至最后被焦仲卿羞辱绝望投水自尽。
看在当年背诵《孔雀东南飞》辛苦的份上,也要救上一救。
“郎君一何愚!兰芝已有夫,何用识夫婿?”
刘兰芝一张清秀的脸庞越发的白皙,贝齿紧咬着嘴唇,声音颤颤,语声哽咽。
听到刘兰芝这话,刘基心里咯噔一下。
这误会大了.....。
刘兰芝性子义烈,不期然,他竟成了《陌上桑》中那一位见色忘义、调戏采桑女的使君?
“咳,咳咳,小娘子误会,某乃扬州刘刺史之子,此番前往江东,因行起仓促,未带仆婢,身边正好缺一服侍之人伺侯,不知小娘子可愿意……。”
刘基轻咳了几声,解释道。
他这话倒不是逛言。
刘繇突然被迎立为扬州刺史,驻地又在长江南岸的曲阿,刘基这一次从淮浦南下,行程也是匆匆。
家中的婢女已多遣散,男仆又皆是些粗使之辈,刘基身边,正缺刘兰芝这样心灵手巧的侍女。
刘兰芝怔了好一会,在意识到刘基无恶意之后,连忙跪下。
“蒙小郎君不弃,婢感激不尽。”
她刚刚被弃,正是绝望无助之时,不曾想刘基会伸过来援助之手,让她有了跳出囚笼,再获新生的机会。
“感激就免了,某让你干什么,你就依言尽心服侍就行…..。”
刘基淡淡说道,摆手示意刘兰芝上车。
这一趟去往曲阿,过了皖城之后,就是一长段的水路,船上正无聊之至,有个青史留名的美妇人在身边,既养眼,又能享受周到的服侍,也是一件乐事。
刘兰芝上车之后,忐忑不安的缩在车内一角,等她定下神,看到刘基唇上刚留出淡淡的短髭,心中不安才渐渐散去。
眼前的小郎君,年纪看上去不大,约摸只有十四、五岁。
这个年纪,虽然成亲的不少,但未及弱冠,终究还是早了些。
刘基闭上眼睛,眉头微微一紧,收刘兰芝的事情,很快就会传到刘繇耳朵里,好在只是一个婢女而已,不需要多作解释。
红粉皆虚妄。
他的年纪还小,决不能因小失大,虚亏了身体。
刘繇这个刺史老爹虽然位高,但却没有实权,不能给自己带来长久的荣华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