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这一声怒吼,确实中气十足,在这小小的太庙之中,震的朱由检一家不知所措,只顾拜伏于地,惶惶不知该如何作答。
就连那些守在太庙之外的亲军,也是颤颤巍巍,心中暗暗想道:“难道陛下又要大开杀戒了吗?”
朱由检却与别人不同,对于自己的性命,朱由检从来看得很开,之所以恐惧朱棣,不过是因为自己没有守住祖宗江山而已。
朱由检在这般情景之下,只好略略整理思绪,而后拜伏于地,轻声答道:“启禀成祖皇帝陛下,不肖子孙由检丢了祖宗江山,无论如何作答,皆难改大错,恳请老祖宗责罚,但唯有一求,千错万错,皆是由检之错,皇后素来节俭、太子不过二八年华,恳请老祖宗饶恕。”
朱棣看到拜伏于地的这个后世子孙,如今一脸求死模样,却是忽地哈哈大笑起来。
朱由检却是面色不改,只顾磕头罢了。
朱棣冷笑一声,看到拜伏于地的朱由检,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又再度问道:“答非所问!朕是问你,是如何丢了江山!”
朱由检见推脱不过,心中也是暗暗将自己执政这十七年总结起来,随即便说道:“启禀老祖宗,不肖子孙是乃先天启皇帝胞弟。”
朱由检刚刚说到此处,朱棣却是以为是这朱由检夺了前代君主皇位,还以为又是一个篡位之辈,于是问道:“你是如何夺了兄长皇位?”
朱由检听得此言,自是一愣,心中暗暗想道:老祖宗是篡位夺权,对这种事情实在太过敏感。
朱由检想到此处,随即便说道:“启禀老祖宗,因兄无子嗣,故承大统。”
朱棣听得此言,这才放下心来,自从自己靖难以后,最怕听到的便是这些谋朝篡位之事。
朱由检这才接续说道:“由检自继位之初,北方胡人猖獗,流寇造反,建州本来是本朝附属蛮夷,但后来起兵作乱,常年乱我边疆,朝廷早在数代之前(万历年间),曾意图收复失地,但接连大败之下(萨尔许之战),精锐尽失,待到如今,便只能守土而已。”
朱棣也是聪慧皇帝,听到北方建州之事,也是稍稍沉思片刻,于是才问道:“可是女真族人?”
朱由检赶紧答道:“正是。”
朱棣听到朱由检承认,也是摸了摸下巴,喃喃说道:“倒是应了南宋之事。”
朱由检又说道:“后来建奴三次闯入,又值北方连年天灾,流寇造乱北方,闹了十年有余,京师白白暴露在外,黎民百姓颠沛流离,国库钱财缺乏,军饷难以供应,民间凋敝不堪,赈济派遣难以到达。不肖子孙在位十七年,夙夜难眠,但终究无力回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