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王爷道:“这些年,未曾听你说过这些。”
茹夫人情意绵绵地望向二王爷,道:“这些年,茹儿侍奉王爷,倒也没空想过往之事。”看向孟水蓝,“当初下山匆忙,都没时间和师兄道别。若非今日遇见,都不晓得师兄也来了这秋城。”
孟水蓝举起酒杯,道:“当初在山上,某曾笑称要为你送嫁,如今虽时过境迁,却是要为你补上一杯酒水的。”一仰头,喝下杯中酒。
茹夫人举起酒杯,以袖挡着脸,小酌了一口,道:“谢师兄。”
二王爷举杯,一饮而尽,道:“茹儿与孟阁主有这样的缘分,我们定要多多相处才是。孟阁主有何为难之事,本王能帮,义不容辞。”
孟水蓝道:“先行谢过王爷。”
二王爷道:“待本王帮到你,再谢不迟。”
茹夫人见二王爷对孟水蓝如此热情,心中有了计较,当即道:“王爷待人最是仁厚。师兄,你有何为难之处,但说无妨。”
孟水蓝略一沉吟,道:“若说为难之处,也确实有一件。”
二王爷挑眉道:“哦?”
孟水蓝轻叹一声,道:“不知王爷是否听说过千琼楼?”
听到千琼楼三个字,一直不曾言语的习夫人微微抬了抬眼皮,看了孟水蓝一眼,然后又恢复成那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淡样子。
二王爷打开扇子,轻轻摇了摇,道:“千琼楼?千琼楼做得营生,与你们百川阁一样。不过,他们却是江湖新贵,不如百川阁历史悠久。”
孟水蓝道:“确实如此。明人不说暗话,王爷也知道,这买卖江湖消息,素来是我们百川阁的营生,却被他们横插一杠。所谓独家消息,若成了你知我知之事,哪里还能卖上价格?哎因这千琼楼的掺和,百川阁的日子不好过了。若王爷真想帮水蓝一把,这千琼楼,留不得。”
二王爷目露思忖之色,慢慢道:“具本王所知,这千琼楼与你们井水不犯河水,若本王贸然出手,怕是有负仁义二字。”
孟水蓝立刻道:“王爷仁义,是某失礼了。”
二王爷一摆手,笑道:“哪里的话。若有机会,本王做东,宴请孟阁主和羽楼主,冤家宜解不宜结,还是要以和为贵。”
孟水蓝道:“王爷说得是。”
二王爷合上扇子,道:“来,别光顾着说,大家尝尝这秋城的鱼宴,也算颇有滋味。”
茹夫人拿起筷子,夹了一颗鱼眼珠送到二王爷的盘子里,看向不动筷的习夫人,道:“妹妹为何不吃?难道不合口味?”
习夫人不冷不热地回道:“不喜鱼腥。”
二王爷吩咐道:“给习夫人下碗素面。”
赵胜武应道:“诺。”
茹夫人假装吃味,撅了撅嘴,道:“就知道王爷偏心。”这么说着,却又夹了块鱼腹肉给二王爷。
二王爷哈哈一笑,宠溺地道:“你啊。”
茹夫人眉目含情,羞赧地一笑,这才看向孟天青,道:“师兄也吃些,无需客气。”
孟水蓝拿起筷子,递给了唐佳人:“吃饭。”
唐佳人目光呆滞地转过头,看向孟水蓝。很显然,刚才的对话,对唐佳人而言,堪比催眠曲。
孟水蓝将筷子往前递了递,再一次说道:“吃饭了。”
唐佳人摇头道:“不,我不吃。”
孟水蓝知道,好戏来了。他故意问道:“为何不吃?这可是全鱼宴。”
唐佳人回道:“你俩唧唧歪歪半天,口水飞得哪儿都是。你说这是全鱼宴,我不信你若说这是口水泡鱼,我信。”
孟水蓝一拍桌子,伪怒道:“你这人口没遮拦,不知道什么叫看透别说透吗?!王爷的口水,那是杨枝甘露,你还嫌弃?!”
唐佳人一缩脖子,道:“你不嫌弃?不嫌弃你喝两口。”
简单的话,直白的意思,单纯的表情,构成了一副十分难以形容的画面。唐佳人就像一把短短的匕首,明明捅不死人,却十分认真地捅着人,一下接着一下,令人抓狂。
孟水蓝被噎,瞪了唐佳人一眼,让她分清楚敌我关系。
茹夫人眉毛一竖,怒道:“贱婢!许你同桌而食,已是抬举。王爷之尊,岂容你口出妄语!”
唐佳人蔫巴巴地道:“就属你口水喷得最多。”
茹夫人气了个倒仰!
习夫人抬起眼,扫了唐佳人一眼,眸光中带着一分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