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1943年4月,前线形势的恶化和福煦号的受损情况(直到重新浮起后才得到完全体现),扼杀了任何更进一步的幻想。
波尔扎诺号由于改装优先度叫低,现在重新列入巡洋舰。
鹞鹰号的改装工作也在同一个月暂停。此时,天鹰号成为了意大利航母的最后希望。
在1943年春天,由于盟军对意大利北部的轰炸,导致意大利的大部分工厂开始疏散,使得天鹰号的改装工程略有延误,但是天鹰号仍然有完工的希望。
其舰载机的研制也同样保持正轨。在1941年12月决定用性能更强的Re.2001战斗机替代原先计划的Re.2000战斗机后,1942年进行了弹射系统和着落装置的试验。
顺便一提的是,1942年5月9日,停泊在塔兰托港的米拉利亚号弹射了一架Re.2000战斗机,随着在舰队上空进行飞行特技表演。
在场的水兵一片欢呼,他们相信自己终于能够得到自开战以来就缺少的侦察机和鱼雷轰炸机的保护。
从1942年10月开始,海军署在利托里奥号,维内托号和罗马号战列舰(每艘船搭载1到2架)上部署了几架Re.2000弹射战斗机,替换原来的Ro.43水上飞机。
在飞行甲板上着陆要比起飞要复杂得多。
直到1943年3月,在佩鲁贾机场搭建的天鹰号模拟飞行甲板上进行了数月的试验,并对阻拦装置进行了许多修改之后,意大利和德国的工程师才相信自己已经设计出了一种可行的着舰系统——即便不太理想。
飞行员的培训和在里雅斯特的加富尔号战列舰进行通讯系统测试于1943年春开始,并一直持续到9月,取得了良好的效果。
只是在意大利停战之日,把Re.2001的战斗挂载从一颗500千克炸弹增加到一枚450毫米鱼雷的尝试还停留在原型阶段上。
1942-43年冬,比亚乔PD.3型直升机的测试已经证明,这种新机器初期遇到的问题需要很长时间才能解决。
1943年5月,瓦莱领导的参议院的海军航空游说团主张从德国购买已活跃在的爱琴海Fi282小型直升机,并对其进行进一步的试验。
但是,意大利的停战终止了飞机的交付。
1943年6月,抵抗本土入侵的压力迫使意大利海军参谋部在经过两个月思想斗争之后,决定停止天鹰号,以及所有战列舰和巡洋舰的建造和改装工程。
接下来的三个月里,人力和电力资源都转移到了驱逐舰、雷击舰、MAS艇和潜艇的建造上。
这项决策决定了天鹰号的最终命运。
无论如何,这艘船至少要等到1944年春末才能完工。并且即使是在最好的情况下,她也要等到1945年才能得到受过训练的机组和舰载机并服役。
在过去的20年里,意大利错过了太多进入航母俱乐部的机会。
比亚乔PD.3型直升机在1942-1943年冬进行了首次测试,初期的问题令这台新机器罢工。
除了卡拉乔洛号船体的机遇,意大利选择现代化航母的最后机会是维安在 1932年提出的项目,这艘航母可以匹敌法国的贝亚恩号,并为意大利海军积累海军航空兵方面的宝贵经验,即便失败,其影响也不会完全消散。
1936年后,随着高速水上飞机母舰项目最后取消,意大利的有限造船能力和海军经费都优先用在了战列舰新建和改装上,这让意大利海军在1944年前欧洲任何势力挑起战争时,对航母的需求只能依靠应急设计来解决。
事后看来,对于一艘战时航母来讲,剩下的机会是罗马号邮轮在1939年秋进行的飞机弹射船改装计划。
虽然这并不是上策,但对舰队来说仍然十分有用:侦察能力将得到大幅提升。
鉴于1943年夏天,战争形势让安萨尔多造船厂重新分配原本用于天鹰号航母建造的资材和造船工人,建造另外7艘白羊座级雷击舰,替换那艘不幸的、被寄予厚望的船。
我们可以得出结论,罗马号的改装十分划算,如果能完工的话,对意大利的战争生产影响不大。
1943年9月8日停战的那段日子是现代意大利历史上最艰难的时期,但在12个月后,和盟军联合作战的意大利海军依旧保持着很好的士气。
地中海对德国的战事正在结束,扫雷、运输和后勤补给成为了意大利海军的主要任务。
这时,意大利海军领导层特别是海军参谋长德·库尔唐上将开始研究战后舰队的构成。
相信盟军慷慨许诺的库尔唐自1944年9月开始,就打算在战后用两艘护航航母充实舰队。
这将以1942年的斯忒洛珀号改装项目为基础,通过改装两艘意大利油轮来完成,同时考虑和盟军航母一起行动获取相关经验,并仔细观察他们的空中作战和装备。
1945年4月,在热那亚的天鹰号重回意大利手里,虽然船体受损,但是仍有修复利用的价值,海军打算让她重新服役。
可是,1947年和平条约中出人意料的苛刻条款禁止意大利拥有航母。
意大利对平顶船的追求似乎已经完整地转了一个圈:从有能力但缺乏意愿,到有意愿却没有能力。
不过,这个条约并没有阻止意大利海军继续秘密开发运作航母所需的配套设施,但是意大利海军懊恼地发现,这要比实际建造航母更加困难。
1948年1月,弗兰科·毛杰里上将在德·库尔唐退休后担任参谋长,他曾在二战期间领导意海军情报部门。
自1945年夏天以来,他一直在暗中接触并帮助犹太移民组织,并达成了一项互惠的交易,涉及到当时已被改为火车渡轮的护航航母阿图岛号。
按照计划,这个犹太移民组织打算用自己的资金在剩余军事物资市场上购买这艘船(连同一批F4F野猫战斗机),然后悄悄开到意大利造船厂改回航母。
在以色列方面的指挥下,这艘名为“Flying W”的航母将参与到夺取巴勒斯坦海岸控制权的作战当中,意大利将会为此提供必要的航海人员,并在这个过程中获得宝贵的战斗经验。
毛杰里对这个富有想象力的计划表示欢迎,并给这个项目分配了来自未完工的帝国号战列舰的5000千克伸缩式弹射器。
可是,1948年春,丑国法院停止出售这艘船,因为她的犹太买主没有付清全款。
可以说,整个二站期间,意大利的海军建设都是在纸上谈兵。
这不是某个人的问题,是整个国家的问题。
熟悉二站的人,肯定听过这么一个段子:如果把德国、意大利、霓虹三个轴心国的实力做一个评分的话,德国是100分,霓虹是0分,而意大利只能是负分。
在很多人的印象里,意大利在二站中一直扮演着一个“拖后腿”的角色,作为轴心国的一员,当德国在欧洲势不可挡,霓虹在亚洲风生水起的时候,意大利却连非洲都无法轻松搞定,留下了一段段笑话,成为后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在1861年之前意大利还不能被称为一个国家,只能叫地区。
现在意大利原来是罗马帝国的一部分,自从476年西罗马帝国灭亡之后,这个地区就进入了一段将近一千五百年的四分五裂和被异族轮番统治的黑暗时期。
在这段时间内,意大利出现过米兰公国、佛罗伦萨共和国、威尼斯共和国等等一系列小国,这种分裂的情况就跟华夏五胡十六国差不多。
一直到1796年,拿破仑占领了意大利地区,才有了“分久必合”的迹象。
但是在拿破仑王朝覆灭后,意大利又被划分为八个邦国和地区,除了一个撒丁王国是独立的之外,其余分别由奥地利、西班牙和教皇统治。
意大利人渐渐觉得也不能总这样一直被人欺负吧,你来了你占领,他来了他占领,这样不行,得建立自己的国家。
于是一场意大利独立统一运动就轰轰烈烈的展开了,长期分裂使得统一大业是一路坎坷,一直到1861年才真正实现。
在这场运动中,涌现了三位杰出的领袖:马志尼、加里波第、加富尔,他们被称为意大利建国三杰。
这三位虽然都主张意大利统一,但对统一后建立一个什么样的国家却存在分歧。
马志尼和加里波第希望建立一个民主共和国;但是加富尔一心想把原来的撒丁王国变成意大利王国,建立一个君主立宪国家。
经过反复的斗争,这个意大利王国终于是成立了,但是它并没有像原先设想的那么美好,完全变成了撒丁王国的“2.0版”。
国王、议会、政府、军队的重要岗位,全是以前撒丁王国的原班人马,就导致原来的“非撒丁王国”的人员由于难以担任重要职务,心生不满,虽然大家都在一个国家,彼此也之间也是看谁都不爽。
由于历史上意大利长期处于分裂的状态,使得意大利人对于自己国家的认同感不强,民族凝聚力就不如德国和霓虹那么强。
很多时候,大家都把自己的个人利益放在首位,至于国家咋样,那就管不着了。
加上重要部门都被撒丁王国的官员把持,使得后加入王国“外来户”对政府并不感冒,结果就是中央说的话往往对老百姓不好使,老百姓对上头也并不认可。
在一些关键时候,也就很难把老百姓调动起来,这种情况下,国力和军力自然很难变得强大。
由于每个人都优先考虑个人利益,所以也使得意大利各部门之间只顾自己而没有沟通没有配合,甚至到底听谁的搞不清楚。
国王、议会、首相、外交部以及军队,一向各自为政,决策部门和执行部门效率低下,更严重的时候甚至是自相矛盾的。
1866年意大利被奥地利打败了之后,丢了面子国王就放弃了指挥权,退居二线不参与军事决策了。
关于作战方面的事情就交给了参谋部,但这个部门只管制定方案,却不能最终拍板决定,不能完全掌控军队。
退居二线的国王能做主却不管事,参谋部管事却不能做主,再加上军事与内政外交互相之间不沟通交流,就使得国家有什么重大消息的时候,军队居然不能第一时间得到准确的情报。
在第一次世界大站期间,意大利本来是打算保持中立的,但陆军参谋长却向国王递交了联合德国对抗法国的作战计划,被国王批准后的第二年,外交部又和英法达成了协议,准备向奥匈帝国宣战。
关键是这么大的事情军队居然不知道?
要打仗了士兵连敌人是谁都不知道,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战都快打完了。
这种“不靠谱”的事情还不止一次,由此可见,意大利的效率极其低下,经常朝令夕改、甚至前后矛盾。
等到后来墨大爷上台之后,这哥们倒是大权在握,实现了中央集权,但他本人就会“嘴炮”,说大话是个内行,对军事作战只能是个外行。
为了得到军队的支持,他不惜大量提升军费开支,又对军队内的腐败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所以在他统治的时代,意大利军队指挥混乱、部队之间毫无默契,这种军队不打败仗那就见鬼了。
军队指挥失利的根本原因在于由于长期分裂而形成了彼此之间缺乏沟通和交流。
除了军队指挥问题之外,武器装备也存在很大的问题。
在近代,工业水平决定国家力量,自然资源决定工业水平。
有资源你才能造枪造炮,霓虹就是因为资源少才要入侵东北掠夺资源的。
而德国之所以能横扫欧洲,也和其自身煤铁资源丰富有很大关系。
但是,老天爷在这方面不眷顾意大利,意大利的自然资源可能是欧洲国家里最差的了,煤、铁、石油、天然气要啥没啥。
举个例子,德国在1870年煤炭产量就达到了3400万吨,而意大利1894年的时候才24万吨;到了一站前夕,意大利生铁产量为85万吨,而德国在1900年就达到了825万吨。
这种情况直到二站前夕才有所改变。
除了资源匮乏之外,地理环境也不适合大工业发展,咱们看意大利的地形可以发现,全国大部分地方都是山地,尤其是南方,几乎没有几块平地,连修铁路和公路都很麻烦,就更不用说盖工厂了。
只有北部地区有平原和充足的水源,所以意大利的工业也主要聚集在北部地区。
这也就出现了南北发展不平衡的问题。
而仅有的工业也是以纺织、食品等轻工业为主。
1890年,意大利的总体工业潜力只有奥匈帝国的60%,俄国的1/3,丑国的1/6,英国的1/9,到了1938年,其总体工业潜力也仅仅相当于霓虹的一半,德国1/5,连丑国的1/11都不到。
在国民生产总值上就差得更远了。
1890年,意大利国民生产总值不到法国和毛熊的一半,不到英国的1/3。
先天不足,后天残废,面对这样的情况,意大利就算是拼尽全力了,也没法打造出趁手的兵器。
所以武器装备差的根本原因在于其自身资源的缺乏。
如果是指挥和装备都是外在因素的话,影响军队战斗力的还有内部因素——士气。
在这个方面,就可以拿二战时期的老队友德国和意大利做个对比了。
在咱们的印象中,德国人严谨认真、忠于职守、讲求效率、富有纪律性。
这种性格在平时的表现就是高质量的工人,在战场上的表现就是绝对服从的铁血战士。
但是意大利人正好相反。
意大利人很会享受生活,在意大利人眼中,家庭和个人永远是第一位的,如果说让意大利人为了集体牺牲个人,那比登天还难。
另一方面,作为文艺复兴的发源地,意大利骨子里就带有一直浪漫的,文艺的情怀。
但从另一个角度看,就是自由散漫、个人主义、享乐主义。
在二战的环境下,到了战场上谁跟伱追求自由,追求享受,文艺范挡不住子弹啊。
教育水平的落后也拉低了军队的整体素质。
意大利的教育在欧洲算是比较落后的,1877年才颁布义务教育法,但推行得并不顺利。
尤其是南方农业地区,本来就贫穷落后的南方就觉得有读书还不如种地有用,因此意大利士兵大多数都是文盲,文盲导致的结果就是无法有效实施复杂的战术,陷入了一个有高超的战术你也听不懂,给你先进的武器你也不会用的尴尬局面。
到了一站前夕,意大利军队中竟有1/3的新兵是文盲,而德国只有千分之一。
所以指着这群懒散,自由,享乐的人去战场和敌人玩命是很不现实的,在这群文盲看来,国家还不如回家,荣誉还不如意大利面香呢,就算是拿着鞭子在后抽,他们也打不赢啊。
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在二战期间意大利军队打仗总是“拖后腿”、投降后也没什么耻辱感,反而还嘻嘻哈哈了。
当然,这样说不是为了把意大利贬低的一无是处,至少他们的武器装备,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至于他们在非洲的表现,倒是可以说一说。
作为轴心国三个核心之一,意大利在整个二站期间的存在感都不强。
与德国和霓虹称霸世界的梦想不同,墨大爷目标一直是恢复古罗马帝国昔日的疆土。
然而,被戏称为“穷人的帝国主义”的意大利,自身实力太弱,加之军队缺少德国和霓虹军队的尚武精神,导致意大利在二站期间的军事扩展极为艰难。
1922年10月30日,意大利国王埃曼努尔三世征召墨大爷前往罗马授权组阁,墨大爷在途中向他的信徒们宣称:“一定要恢复意大利古代的光辉业绩。”
1932年3月,正值世界经济危机时期,意大利则保持着稳定的经济发展,这让墨大爷有些飘飘然,在一次接受德国记者的采访中,他表示:
“假若现代的罗马要求把古罗马帝国的殖民地归还意大利的话,则葡萄牙、瑞士、格拉斯哥、班诺尼亚(多瑙河上游),乃至所有的西欧、中欧、南欧,都应当再置于意大利的旗帜下。”
为了恢复古罗马帝国的霸业,墨大爷也效仿德国提出“生存空间论”,为其侵略扩张提供理论依据。
1934年12月,墨大爷起草《解决意大利-阿比西尼亚问题的行动计划》中指出:
“获得领土的计划首先要在阿比西尼亚(埃塞俄比亚)实现,这是因为他是最后一块没有欧洲主人的土地。”
1939年3月26日,墨大爷在一次讲话中指出:
“不管是从地理和历史上来说,还是从郑治上来说,地中海都是意大利的生存空间。而我们说地中海时,当然也包括称之为亚得里亚海的那个湾。在亚德里亚湾,意大利的利益是突出的。”
1940年3月31日,墨大爷在致意大利国王《我们为什么要参战》的备忘录中说:
“意大利参战后首先要夺取的地方是科西嘉(属法国)、马耳他、比塞大(突尼斯北部港口),以及苏伊士运河和直布罗陀海峡。
不取得这些地方,意大利就不是一个真正独立的国家。
如果意大利要跻身于世界强国之列,不仅要解决陆地疆域的问题,而且还要解决海上疆域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