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麾下各部亦会全力支持两位,务必要在两个月内夺取易水长城!”
即便明知道这不是好活儿,但军令既下,毛遂和栗恪也只能肃然拱手:“唯!”
——
战场另一端。
王贲终于率领三十万大军抵达易城,与一直镇守易水长城的冯毋择所部合兵为四十万大军。
令各部都尉依令率各部兵马自去守卫防区,王贲站在易城北城门楼上眺望着渐渐逼近的代、燕两国兵马,眉头皱起。
邓明站在王贲左后侧方,温声道:“据末将与敌军对垒的经验来看,东胡并不善于攻城。”
“即便我部并未使用投石车,只是用了常规的守城之物,依旧杀敌近万而仅有八百余袍泽战死,最后我部更是以一把大火杀敌数千。”
“今敌军固然拥兵五十余万,但我军不止有易水长城为凭,更有四十万精兵戍卫。”
“此战,我军必胜!”
看到王贲眉头皱起,邓明难免觉得王贲是在因敌军势大而心忧。
苏角也随之说道:“末将以为,此战固然敌众我寡,但实则优势在于我军。”
“末将愿领本部兵马出城邀战,重挫胡贼锐气!”
然而苏角和邓明却都不知道,王贲对于此战的把握比之苏角和邓明加起来都足!
王贲的忧虑,恰恰是因为他对此战的把握太过充足。
王贲真不知道经此一战他得斩获多少军功,他又能凭这些军功擢升多少级爵位!
留给王贲的空间,已经不多了!
王贲以微不可查的声音轻叹:“只恨杨翁子不在旁侧矣!”
“若是杨翁子在侧,本将怎会面对如此困境!”
喃喃间,王贲便见两支兵马自联军之中离阵而出,列阵踏向易城,再观其旌旗,正是燕、代二军!
迅速扫除一应杂念,王贲沉声开口:“令!”
“各部守城!”
一众都尉齐齐拱手:“唯!”
两股先登勇士向着易城发起冲锋,王贲平静的下令:“各部自行阻敌。”
简单又乏力的试探,提不起王贲的兴致,甚至无须特意为此下达将令。
以王贲麾下各部都尉的能力便足以妥善应对。
许是毛遂也知道这种级别的试探没有什么意义,只是派了两轮先登勇士后便令步卒列阵前进,保护着弩兵缓缓抵近城池,同时派出五批先登勇士推动冲车涌向城门。
王贲多了几分专注,略一思虑后沉声道:“令!”
“烹金汁!”
“景礼所部投石车装填金汁,目标敌军弩兵。”
一众民夫当即点燃柴火,开始烹煮盛装在大缸内的金汁。
与此同时,景礼对着代军弩兵比出一个大大的赞,目光越过大拇指之侧看向代军弩兵,估算着双方距离。
待到金汁摸起来烫手,民夫们便迅速舀起金汁装入投石车梢杆末端的木桶内,投石兵们也根据景礼给出的数据迅速调整投石车的配重。
一应准备得当,景礼满脸都是控制不住的雀跃和期待,轰然拱手:“副将!吾部已就绪!”
当年秦攻楚之战时,景礼所部可是没少被金汁所困,景礼本人更是曾被投石车投出的金汁盖了满头满脸,那恶心的滋味至今都难以忘怀。
而今日,终于轮到他景礼用金汁泼别人满头满脸了!
激动之下,景礼甚至觉得身后那些金汁都多了几分香甜的味道。
王贲沉声下令:“三连抛。”
“放!”
景礼转身,激动的连连搓手,振奋大喝:“放!”
一声令下,十名秦军手持特制的长枪用力刺向抹满油脂的铜销,将铜销怼出卡扣。
没了铜销制约的梢杆在配重的作用下迅速上扬,带动木桶内的金汁高高抛飞,最终沿着一条完美的抛物线洒向代军弩兵!
“敌军抛洒金汁!快躲!”
“举盾!步卒举盾!”
仰头看到漫天黑点,毛遂便想到了被金汁摧残的楚军,毫不犹豫的嘶声喝令,同时自己也躲在了一面盾牌之下。
“噼里啪啦~~~”
当雨打芭蕉一般密集细碎的敲击声响起过后,一众代军却是相顾愕然。
“呕~~好臭!秦军天天都在吃什么啊!”
“咦?不烫?据闻昔秦军向楚军泼洒金汁之际,那金汁滚烫能令人皮开肉绽,此战秦军的金汁怎的却是冰冰凉凉?”
听着将士们的话语,毛遂心一横,伸手捻向落在身侧的一团金汁,入手便觉颇凉。
毛遂心头大喜,朗声高呼:“众将士无须忧虑!”
“而今天气大寒,即便秦军无耻,以金汁泼洒我军,金汁亦会被冰寒所慑无法伤人。”
“将士们,莫要再顾虑秦军金汁。”
“目标城上秦军,弩矢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