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自己玩儿亲爹和亲爷爷的灵魂玩儿的那么起劲,嬴政都要裂开了!
人不能!
至少不应该!
察觉到嬴政的异色,嬴成蟜当即解释:“大兄,磷化氢不仅仅可以从墓坑里收集,还能使用很多种方法配置。”
“单单弟知道的,就有九种方法!”
“九种!”
“从墓坑中收集仅仅只是最为简单的方法而已。”
嬴政回过神来,缓缓抬头看向嬴成蟜。
嬴成蟜诚恳的解释:“王兄,此火与鬼神毫无关系,弟称之为:科技!”
“是人力完全可以实现的科技!”
“科技?”嬴政目露冷然,解开了腰间的玉勾金带:“你所谓的科技就是挖自家祖坟、收集先祖之灵、进而玩弄自家先祖?”
嬴成蟜登时警惕了起来:“大兄,你要做甚?”
嬴政怒声而喝:“兄要打死你这个惊扰列代国君、假借列代国君之名行苟且之事的不肖子孙!”
嬴成蟜惊的直接蹦了起来:“大兄,不是弟惊扰了列代国君,这些罐子都是嬴擎搞得!”
“且此火确实与列代国君毫无关系,这是科啊!”
说话间,一腰带已经落在了嬴成蟜腿上。
嬴成蟜拔腿就往车外跑,口中还在呼喊:“大兄,伱冷静一点!”
“弟便是再怎么荒唐也不至于玩弄自家祖宗的灵魂啊!”
“待此间事了,弟就将其他制作磷化氢的方法都展示给大兄看!”
嬴政怒喝:“竖子,站住!”
口中呵斥凌厉,嬴政却没有再追,只是又冲着嬴成蟜的后背轻轻抽了一腰带。
“这竖子!”目送嬴成蟜逃出马车,嬴政又是一阵喝骂。
系好腰带,嬴政正坐于软榻之上,先是对着案几上的罐子一稽首,然后又对着宗庙的方向稽首以拜。
额头触车板,嬴政诚声上告:“大秦列代国君在上,不肖子孙政敬拜列代先祖!”
“长安君胡作非为、假借祖宗之名行事,此皆是因政管教不当!”
“政已重重惩罚长安君以为教训!”
“若长安君有罪,罪在政,请列代国君降罪于政,切莫因此而不喜长安君!”
“今岁腊祭,政定于宗庙祭千牢以飨先祖!”
“不肖子孙政拜谢列代先祖!”
恭恭敬敬的稽首一礼,嬴政方才抬起头来,无奈轻叹:“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让寡人少操点心!”
笃定鬼神存在的嬴政摊上个挖完祭坑挖祖坟的弟弟,是真的心累!
……
嬴政准备了丰盛的晚宴,但少有人有兴致纵情欢乐。
两夜一日的大战让所有人吃饱喝足之后都只想大睡一觉!
次日隅中二刻9:30,嬴政离开马车,却见周围依旧是一片安静。
轻手轻脚的走进临时军营,嬴政眉头微皱,低声发问:“怎么回事?”
已经两夜没合眼的熊启顶着黑眼圈赶忙跑来,低声回应:“王上,我军携带的营帐加上雍城的营帐也仅够两万人使用。”
“昨夜夜色已深,将士们身心俱疲,也无暇再打造营帐,便只能让将士们凑合一夜了。”
熊启尽力了。
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嬴政也未曾责怪熊启,只是轻声一叹:“是寡人愧对将士们!”
看见一名士卒被晨风冻的环抱双臂,精神在梦乡肉体在颤抖,嬴政解下大麾披在了此人身上。
即便嬴政已经尽可能的轻手轻脚了,可这些人才刚刚经历过一场厮杀!
汪博双眼骤然瞪开,右手迅速握住剑柄,怒声厉喝:“谁!”
熊启紧张的一脚踩住汪博的手,大声呵斥:“大王当面,安敢拔剑!”
汪博这才看清蹲在自己面前之人竟穿着黑底红纹上裳,头顶更带着秦王冕冠!
汪博顿时就慌了,赶忙扔掉佩剑,跪地稽首:“末将不知王上当面,万望王上恕罪!”
嬴政摆手令熊启收脚,亲自扶起了汪博,温声道:“将军为寡人苦战,便是入梦之后依旧警觉,何罪之有?”
“是寡人不该于猛士酣眠之际惊扰才对!”
“时值春末,天气还凉,穿厚实些,莫要惹了风寒。”
经嬴政说起冷热,汪博这才感觉到身体暖和了很多,低头一看,汪博惊愕的发现自己身上竟多了一件黑底红纹大麾!
汪博赶忙就要摘掉大麾,连声道:“王上,末将仅仅只是簪袅,不得着此裳!”
嬴政却强硬的亲手紧了紧汪博身上的大麾,沉声开口:“壮士无衣,寡人便与壮士同袍!”
“谁人胆敢言说壮士违律,寡人与其分说!”
近距离仰视着嬴政那坚定的目光,感受着大麾带来的温暖,汪博眼睛红了。
一首《无衣勾动他离开家门询问缘由。
一首《无衣催动他冒着风险拿起长剑为王而战。
而今,在他无衣之际,王果真与他同袍!
歌曲成了真,这是对汪博最大的鼓励!
汪博不再抗拒嬴政的手,只是诚声低喝:“君以国士待我,我必国士报之!”
附近的士卒早已被几人的声音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