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刘序醒来得很迟,这是在后世养成的良好习惯。
屋檐外叽叽喳喳的麻雀,像是在晨读,锲而不舍地叫醒了他。
躺在大榻上发了一会儿呆。
屋顶上的每一根木椽,都是东汉末年的样子,再想起那个2000年后的时代,真是不知道哪一个是真实,哪一个是虚幻。
他翻身起来,裸睡的嗜好让他不得不寻找裤头。
裤头是自己穿越时候带过来的,上面还有英文字母、面料构成,还有熟悉的条形码。
在关键部位,还绘有一个穿着热裤的风骚女孩,肌肤眉眼都是火辣辣地撩人。这裤头,这女孩,在大汉都属于是绝版了,还不得好好珍惜?
简单地洗漱过后,刘序不得不穿起了袍子,把自己伪装成一个大汉臣民的样子。
榻底下的木箱里,封存着属于刘序一个人的秘密。打开木箱,里面是一个后世的旅行包。
里面的日常用品,原本是刘序为下乡出差而准备的,常备药品、调味品、雨伞、纸笔、简单的电器,都足够刘序两个月的基本需求。
三天前,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日子。
刘序从帮扶贫困村的乡镇龙头企业出发,跟往常一样,在同事的帮助下往电动三轮车里装满了土特产,掐着时间点,准备去建成五年多的产业园参加“万村特产电子商务展”。
车厢里的土特产,都带着精美的包装,是自己从事扶贫工作多年来的心血。
同事们坐上越野车,在前面出发了。刘序牵挂着自己付出心血的土特产,尽管他身为产业园的老总,依然选择亲自开着三轮车赶路。
不过是五公里的路程,他的同事们等了一早上,没有见到并肩作战的老总到来。
那辆满载着土特产的三轮车,以及他们的老板,全部人间消失了。
他们调取了沿路的多个监控探头,走访了很多村民,始终无法解释老板为何会人间蒸发。
刘序也是很懵逼。
那条道路他走了几百次了,好端端地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岔路,似乎还能抄近道,节省时间。
一拐入岔路,眼前顿时一片光雾;光雾之后,是后妈一样的狂风暴雨。
狂风暴雨中,他穿的衣服被树枝荆棘撕破,只留了一件内裤。
好在脑袋还没被吹飞,挂在脖子上的旅行包还吊在胸前。
电动三轮车不见了。
一个气喘吁吁的壮汉用羊皮大氅裹着他,拦腰抱起,深一脚浅一脚地赶了很长的路,走进了祖厉县寺。
“全县都在忙着迎接李傕,你一个人跑在山里疯什么疯?”
刘隽将刘序丢在大榻上,在屁股上抽了几巴掌,唾沫飞溅地骂了一阵,一摔门走了。
揉着发痛的屁股,刘序才搞发现腿脚变细了好几圈,皮肤也细嫩了一些,慢慢地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分明记得,三轮车在闯入光雾时,隐隐绰绰看见少年时代的自己,竟然穿着袍子,拿着一套弓箭,看架势是要射死自己。
刘序一紧张,车子向着那少年撞了过去。
撞过去的时候,竟然没有碰到实物的感觉,似乎是穿过了一个鬼魂,脑子里颤栗了一阵清晰的电波。
然而,他就是那样完成穿越的,接收了东汉刘序的全部记忆,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而东汉的少年刘序与自己的少年时代相貌一模一样。
一切都是命运。
连概率极低的穿越,都在自己的身上发生了,两个相貌雷同的少年那更是合情合理了。不然呢?
“真人,弟子李傕,向您老人家请安了。”
门外,一个粗糙的声音响起。
刘序吓了一跳,走到窗前,从窗户纸小洞里向外一看,只见李傕又是穿着儒士服,人模狗样的,精神头儿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
“李傕,你啥时候到来的?”隔着窗子,刘序表露了自己的好奇。
“回禀真人,弟子在军中点过卯就来了。”李傕的语气很谨慎,压抑着可能出现的冒犯。
卯时?卯时是几点?
刘序在心中盘算了片刻,可能是后世的六点吧。再看看窗外,怎么说也是9点多了。
莫非这个李傕,呆呆地在窗外站了两个多小时?
古人都是这么讲礼貌的吗?
“唉,你这孩子!明天不必来了。为师不兴这个。”刘序情不自禁地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