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死之前竭尽所能的疯狂，这是帝国对于我尽责的报答。”

在进入一间客室里，阿雷尼科斯坐在椅子上说了这么一句话。

但并没有人把他的话当回事，只当是疯狂过后的余韵，壁炉里的柴火缓缓燃烧着，释放着暖意，皇帝系了系腰间丝带遮住部位后，各向侍从要来三杯冷萃的葡萄酒。

“即将冬至，在壁炉边烤火喝冰镇葡萄酒，陛下好兴致。”克莱蒙摇晃着杯中的葡萄酒，笑道。

“和你比起来还是差了很多，克莱蒙大人。”

阿雷尼科斯好似朋友般，以打趣的口吻跟克莱蒙说道：“一个人将蔓因提哈贵族给搅和成那样，却凭着你手下的副官钻了帝国法律的空当，将屠杀说成家族内斗.....啧啧，卢孔那个老家伙快要气疯了。”

“过誉了陛下。”

“呵呵，作为珀特洛斯家族的盟友，克莱蒙，你不觉得你做的有些太过火了吗？”皇帝语气一转，带着些许冷意。

克莱蒙眯着眼睛，手中的杯子停止了摇晃，壁炉里的柴火也仿佛被场中快要凝固的气氛影响的明灭不定。

但很快，沉默的气氛不到数秒便被打破。

阿雷尼科斯笑出了声，不顾一旁坐卧难安的克里，直白道：“不过我还要感谢你替我先拔除了这颗钉子，要不是你吸引了大多贵族的注意，我们很难找到蔓因提哈和帝国某些家族暗通款曲的证据。”

“这几年间他们不仅向斯特吉亚单方面销售魔药以及帝国的军情，更是在阿塞莱战争中牟利，所以，你的其他罪名我早就跟加里俄斯将军一起向元老院施压，也算是我们互帮互助。”

克莱蒙叹了口气，有些心累的问道：“所以陛下，您召我来究竟有什么事情？”

“没什么，只是想见见你，毕竟上次庆功宴之后我们还没有一个单独谈话的机会。”皇帝语气略一停顿，又讲道：“两位先生，你们相信命运吗？”

克莱蒙很像对着前面人的脑袋上狠狠的拍一巴掌，然后看看它里面装的都是什么。

但是思来想去，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耐心的回答道：“我相信。”

克里则摇了摇头，讲道：“我不相信。”

“克莱蒙，我也相信命运，并且我真的看见过自己的命运。”

阿雷尼科斯忽略了克里，语气空洞，睁大眼睛继续讲道：“我时常梦见一条黝黑的大蛇盘绕在帝国的上空，对着我喷吐着蛇信子，我还梦见我在不久后，将会被人下毒刺杀在王座上。”

“我心惊胆战的坐在王位上，很多年，就连盘子里的刀叉，窗外的斜影在我眼里都成了杀死我的工具，后来我放弃了，因为那场梦从来没有改变过，我依旧会死在那个王座上。”

“但是，我在梦中同样看见了一个人，沐浴在银白色的光芒里和巨蛇厮杀的人，那个人飘在天上，我却看不见他的影子，但是在昨天，我看清了那个人的脸，是你，克莱蒙·古尔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