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小年见这家伙,趴在地上就是不起来,不免有些奇怪。
自己是不是玩得太过火了?
思及方才,那远去的书生,貌似叫他“韩兄”来着。
于是,知小年迟疑片刻,也尝试叫了一声:“韩兄?你没事吧?”
没想到,自己这一声“韩兄”出口,这家伙像是突然活了过来一般,一个翻滚离开刀口,紧接着便是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
顺带将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的斩马刀给收回手中。
当再次看向对面这道人之时,眼中难免有些尴尬。
方才,他是真的以为自己没了,这才在地上躺尸这么久。
其实也不算久,也就是数十个呼吸而已。
可对面真要他命的话,这数十个呼吸,已经够他死上好几次了。
“方才是小道鲁莽,还以为兄台是劫道的强人,这才出手,还望兄台谅解。”
好嘛,你这都用我的刀,架在我的脑门上了。
你这请人谅解的方式,可真特别。
“既然你诚心诚意的道歉,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原谅你了。”
思索片刻,可能想着还是需要解释一下,自己并不是什么劫道的强人。
再说了,你看谁家劫道的,跑到州城来劫道的?
“某姓韩,名坤,方才只是想借个道,并非你口中的……”
说到这,他感觉不对,自己那样子,可不就是想强行借道的嘛。
知小年知道是个误会,也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其实说起来,还是自己先入为主了,谁说长的潦草一点的彪形大汉就是坏人来着?
真是想多了,“对了,方才,你和那位书生貌似在追什么人?”
他有些好奇,这一个彪形大汉,和一个俊美书生,明显不是一路人,他们是怎么会混在一起的?
听闻知小年所言,韩坤脸色一变,暗骂自己刚刚被吓糊涂了。
竟然忘了方才的正事儿,“小道长快别说了,快跟我追,贼人往北边跑了……”
说罢,拉着知小年便往北边追去。
一路上,韩坤算是把事情一五一十的和知小年说清楚了。
原来他原本是磁州武安县人,自觉须有所处,想去河东谋个差事。
今日下午到的潞州,本打算找一家客栈住着,没想到沿途看到一个阳光帅气的公子哥。
在一个小巷子里争执,本来没他什么事。
可那个男的,竟然掏出一包粉末,洒在那姑娘身上,于是他便冲了过去……
原本这没什么,顶多就是个英雄救美的故事。
可惜,他实力不济,故事开始没多久,就和刚刚一样。
就当他以为英雄当不成,估计要当狗熊之时,就方才那位被他称之为“文伯兄”的家伙出现了。
谁能想到,方才他们称兄道弟的,还以为他们很熟。
却也是刚认识不久而已,那家伙当时一上来,就把他定位成坏人,给他一顿胖揍。
直到人家姑娘强提一口气开口,他才知道,自己这是帮错了人。
可惜,为时已晚,人家早就扛着姑娘跑了。
于是便有了之前的一幕,他们俩人追着那采花贼过来。
正好遇到从巷子拐角出来的知小年。
然后,知小年也把气势汹汹的韩坤,当成了劫道的强人,莫名其妙的又被打了一顿不说。
还差点死在自己刀口之下,你说他这见义勇为的,该找谁说理去。
听完韩坤近乎哭诉的讲述,知小年无语了。
他觉得吧,这家伙之所以这么倒霉,大概率要归结于他凶相毕露的相貌,以及满脸胡茬的点缀。
脚尖借力之间,横飞越过死胡同,左脚尖再次轻微借力,便再次窜了出去。
“要不你试试把胡子给刮了吧,这样或许会好一点。”
“砰……”
重物落地之声,在他身后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道劲风,从他后边刮来。
同时传过来的,还有韩坤那不满的声音。
“道长这是何意?难道我这胡子,还会影响我的命数不成?”
信命,这是肯定的,可知小年明显不会算命。
道士并不是全能的,例如算命画符风水,他都不懂。
不过他不懂算命,却是懂一点人们心中想法。
其实很多类似于警示性的俗语,都是基于人们的正常心理说的。
例如这句:以貌取人,失之子羽。
便是这种类型的,以至于连案例都不用举了,孔子举了一个,现在当面就有一个。
“我不会看面相,不过我会看脸,你刮了胡子会好看不少。”
韩坤:“……”
他什么意思?他是不是在说我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