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箭呼啸而来,快!准!狠!
似乎携带着雷霆万钧的仇恨,誓要将小女孩钉死在亭台的屋顶上。
梁木樨一个鹞子翻身,娇小的身躯像一只蝙蝠一样倒挂在房檐上,就算这样她还没有消停,大声叫道:“看看,我说什么!夏王狗急跳墙了!”
她在这里鼓动着驿馆里的其他使臣,而据此不远的主院里,高贵典雅的大承皇后正被一群侍卫护在身后跟夏王对峙着。
世人说起夏王,多慑于他的悍勇、狡诈,认为他必然生得其貌不扬,或者是个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的汉子,或者是个长相奇丑性格残暴的阴邪男子,然而实际上,此时站立在南皇后面前的,是个朗眉星目、器宇轩昂的男子,虽然生活条件的严酷和久经沙场的磨砺在他身上留下了风霜,不过岁月的沉淀却让他更显沉稳。
此时,他看着南皇后的眼神,不是传说中的残暴嗜杀,而是款款的深情:“阿浔,为了你,这十年来我不断努力,即便是在那样艰苦的条件下也一刻都不敢停歇。十年了,我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难道,你就非要这样对我吗?”
南浔皇后不动声色,冷冷地看着他:“陈默,十年前我就跟你说了,我不喜欢你,如今我还是那句话!请你放下你的执念!”
夏王注视着南浔那娇嫩宛若少女的脸庞,唇角浮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十年了,岁月在他身上刻满了风霜,却没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她站在那里,凛然直视着他,一如当年她傲立于雪山之巅的冰雪姿容。
那一役,是她的成名之战大雪崩战役,少女不费一兵一卒,活埋了他一万多人马,让他不得不挥泪斩了手下第一员大将,也就是他的亲弟弟陈言。
他是久负盛名的少年将军,那一次是他人生中的第一笔败绩。
从那时起,南浔的名字就像一根刺一样扎在了他的心里,他誓要得到她,让她为己所用。然而时间酝酿得太久,久到这根刺在他心头发了芽,无法遏制地疯狂滋长,直至开出了绚烂妖冶的花。
男人的声音绵柔如醇酒:“十年之前,四国之中就流传着一句话:得谋士者得天下!你是大谋士南慕的女儿,又是公子舒朗的嫡系传人,我知道你喜欢的是舒朗,你若是嫁给他我陈某人一句话也没有!甚至你要我去大承效力也无不可!可是舒羽又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因为你帮了他,他才能坐在今天的那个位置上!你自己说说,我有哪点不如他!阿浔,若是你我联手……”
他的话没有说完便被南浔冷声打断:“说来说去,你不过是想要这天下罢了!就凭舒羽永远将我放在第一位,永远不会利用我,就比你强一百倍!”
“阿浔……”陈默声音艰涩,“为了这一天,我筹谋划策了十年,今日却是由不得你!你怨我也好,恨我也罢,这一辈子我都要将你禁锢在我身边!”
“放肆!”南浔身边的护卫冷喝了一声。
南浔冷声道:“这就是你对我所谓的爱?”
夏王踏近了一步:“我有什么不对吗?阿浔,你之所以觉得反感只是因为我们的立场不同罢了,你是一个站在世界巅峰的女人,可是这世上却没有几个男人能够与你比肩,你一直留在大承帮舒羽,只是因为不想辜负舒朗的嘱托吧?”
南浔冷笑了一声:“这么多年,你自以为是的毛病还没有改掉啊!你听听,一个小女孩都能看出你的狼子野心!”
她的话音落下,外面便传来一个软糯的声音:“……他是想把我们一网打尽,自己做这漠北的王!……拿起你们的武器来,把夏狗赶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