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木樨忽然哈哈大笑:“堂堂夏王竟然也有今天?”
陈默自鼻子里发出一声哼:“这有什么?我当阶下囚又不是一次两次了。”那样子,似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这一刻,梁木樨忽然觉得夏王这个人真心不错,最起码是条磊落的汉子!作为一个枭雄除了杀伐决断,还要摒弃心中的魔障。
突然她听到了一阵马的嘶鸣声,似有些熟悉,而后一个人狠狠骂道:“畜生!叫你踢我!叫你踢我!”这是一个还没有少年的声音,听起来约莫十二三岁,正是处于变声期,说话的声音很是难听,如同一只公鸭在叫。他一边骂着还伴随着鞭子抽落的声音。
梁木樨只是觉得奇怪,陈默脸色却变了,也不管梁木樨,直接从三四级台阶的屋子门口跳了下去,快步往那声音那边走去。在他走动的时候,四周树屋里不断有箭射出来,簌簌地插在陈默身后。
“站住!站住!再走就射死你!”
陈默充耳不闻,脚步飞快。他们又将箭对准了梁木樨,喝道:“你再走就射死她!”
陈默头也不回:“你们能射死她就射吧!”
顿时数支箭往梁木樨这边射来,梁木樨碰到一声关上门,箭支咄咄地钉在了门板上。她刚刚关上门,就听见外面嘭的一声响,接着“哎唷”一声惨呼。她听得出是那个少年的声音,心里知道一定是陈默对那个少年出手了,不由有些好奇,将门拉开了一条缝。就见一匹白马飞奔而来,马身上到处都是斑斑驳驳的血迹。
梁木樨心头一跳,顿时顾不得飞来的箭支,一下气跑了出去,口中大叫道:“骕骦!骕骦!”
骕骦听见她的声音,立时停下了脚步,嘶鸣了一声,将头往她身上蹭。
梁木樨的手落在它头上,感受着它的亲密,一边冷冷地注视着它满身的伤口,眼泪都快落下来了。骕骦是阿泽卡养的马,他们一起在狼群中冲杀过,一起对过敌、逃过命!他们是最亲密的战友!有袍泽之情!可是现在骕骦竟然被一个黑黝黝的土匪少年给打成这样!
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时树屋上的人还在叫嚣着:“退回去!否则射死你们!”
梁木樨拍了拍骕骦的脑袋,在它耳边轻声说道:“骕骦,快跑,找个地方躲起来!”说着她在骕骦肚子上轻轻一拍,骕骦如同一支离弦的箭一样飞奔出去,树屋上的人射出的箭顿时都扎到了地上。
梁木樨瞳孔微微一缩,快步走上前去,在地上一滚,插在地上的两支箭便到了她手里,一甩手,箭飞了出去,东南方向两个离得近的树屋里顿时相继发出两声惨叫,其中一人更是直直地从树屋里摔了出来,嘭的一声落在了地上,摔得七窍流血。
“啊”那黝黑的少年突然惨叫一声,被陈默掐着脖子像提小鸡一样提了起来,陈默眯着眼睛往树屋上看去:“叫你们老大过来!”
这些人实在想不到一个小姑娘竟能如此凶悍,顿时有些慌了,惊叫了起来。
一阵慌乱过后,一个穿着虎皮大氅的独眼男人走了过来。梁木樨看着他从林子里走进来,猜测这里十分破旧,大约不是他们的据点,只是他们关押犯人的地方,所以这里也就只有四周树屋上有人看守。
不过看起来这个少年应该是个十分重要的人,要不然这个少年被抓了这些人不会如此紧张。
少年还在哇哇叫着,原本在陈默手上只会恐惧地大叫,而此时看见那个独眼男人走进了这片低矮房屋合围的地方,顿时改成了:“阿爹,快来救我!哎唷,疼死小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