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只是一愣,随即便道:“选一使者,巡查州郡。”
“公以为何人可以担任此职?”
“臣......”
卢植发现说谁都不太合适,说自己?难免有自卖自夸的嫌疑,说别人?又有攻讦他人的嫌疑,在这个兵荒马乱的时候,巡查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一个不注意就得被乱兵砍死了。
皇帝及时制止了这种尴尬,“今日不谈此事,卢公为朝廷重臣,世之大儒,国之股肱,文武韬略自有沟壑,见识非凡,不如随吾见见蹇君侯治军手段?”
卢植拱手,“陛下谬赞,陛下有命,臣敢不听之?”
这时候的卢植才发现面前这个小子皇帝其实是有着自己的小心思的。
什么问政,什么请教,都是假的,只有最后这两句话才是真的。
两人也不乘辇坐轿,一路闲谈,说着典故趣闻走向不远处的阵阵兵革交锋之声。
另一边,回到营帐的蹇硕也不困了,也不干其他的,将皇子协迎来在面前,拿着大行皇帝生前所赐的自画像放在胡凳上,顿首拜下:
“少主人,当着家主的面,奴婢问少主人一句,少主人可愿承社稷?”
刘协懵懂的眼睛仿佛有光,一举一动都随着董氏太皇太后教授的规矩,丝毫不像皇帝那样雷厉风行,看向蹇硕,蹇硕叩首许久,皇子协才道:“君侯请起,未知君侯此言何意?”
蹇硕稽首大拜,道:“皇帝陛下睿明神武,非大行皇帝致臣所言轻佻无威仪,如今已君威甚重,少主非长,而今百官不护,如此强争,未免有性命之危,惟愿少主人三思!”
皇子协似未曾想到这么个结果似的,愣住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道:“既君侯良言,寡人愿从之,请使寡人就陈留国,寡人必不敢忘君侯恩义。”
蹇硕鼻头一酸,铁一样的汉子几乎哭了出来,一是为这位乖巧的过分的少主,二是为了少主的身世。
刘协命途多舛,无论是出生之前还是出生之后,亲妈王氏被皇帝之母,如今的何氏所鸩杀,早年被大行皇帝的亲妈董太后收养,在白眼冷视中度过了郁郁寡欢的童年。
可惜,皇帝心智越来越成熟,少主的机会也就越渺茫,再这样僵持下去,自己区区卑贱之躯,身死无憾,但那时候的少主就顾应不暇了。
皇帝的话让蹇硕明白了张让郭盛等人并不甘愿与他结盟诛杀何进,如此一来,诛杀何进难道还有机会吗?
不如听皇帝一言,收缩手脚,以图他日?
只是这些龃龉,都是不能对少主讲的。
“君侯,六曹尚书卢植卢子干在营门外请见,身边还跟一年轻人。”
正在主仆二人伤感时,营帐外有人来报,使得蹇硕一惊,下意识看向皇子协!
刘协看到了蹇硕的尴尬,道:“君侯,寡人乏了,先小憩一会儿。”
刘协是个善解人意的小皇子,他不知道蹇硕干了什么,但也能猜得到蹇硕今日的变化肯定和这两个人有关。
蹇硕看着刘协离去的背影,苦笑一声,这可真是......让少主人误会的有点大了。
“引入中帐奉茶,本侯稍后便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