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事无大小皆决与上。上至衡石量书,日夜有呈,不中呈不得休息。——《史记·秦始皇本纪》
“陛下。”
张延再次摇晃着跪下,带着哭音:“卑下请陛下治罪!”
毕竟只是个游侠儿,只是想干些出人头地的事,经历这样的事情很难再保持冷静也是正常,少年帝王放下手中的食盒,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些疲惫的松懈下来:“不怨你,是我大意了,以为不过是鬼蜮伎俩罢了,没想到此人竟然将我摆了一道。”
直到青牛角堂而皇之离开了雒阳,皇帝才终于意识到没有一个可用心腹的坏处。
如青牛角这样的小角色都能轻松一翻手就能在雒阳搅动风云,难以想象,如过是张梁之类的角色,自己能不能在这上面斗得过他?
前世经历的都是堂皇手段,除非是刚出来的愣头青,否则不可能会出现直接逼迫到拿着刀枪指着脑袋做这样的小伎俩。
若是皇帝在得知青牛角的第一时间就让荀攸等人商议事情,即便他们不会尽心,至少也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再不济,就算是及时传报太尉,此事难道会闹到这样子?
明明有碾压的牌面,却被耍小聪明的皇帝打得稀碎。
将张延扶起,皇帝柔和道:“卿忠勇不退,可为股肱也,朕思来想去,也无一物可以赏赐,想来卿受伤甚重,未进水米才是。”
得益于皇帝的柔和,张延的情绪有所缓和。
皇帝打开食盒,诱人的香气散发,完全迥异于如今食物体系的一盘鸡出现在张延面前。
张延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即便伤势略重,但仍旧坚持着下跪,但还是如实禀报道:“卑下武艺不如人,不敢享用!”
皇帝也不管他了,自顾自坐下。
“司隶各地的游侠归拢的如何了?”
张延起身,捂着伤口道:“陛下,司隶河南归拢的游侠千二百人有余,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
皇帝瞥了张延一眼。
张延低着头,声音有些小:“此等游侠,大多为名利而来,卑下为了快速收拢,特许了他们绣衣郎的威权。”
皇帝点点头,“此事不难,你既为直指,绣衣事宜你想如何就如何,我不过问,但对游侠也当有所约束,不可任意妄为,绣衣郎只有二千人定员。”
张延闻言,没有再跪下,只是郑重的俯身。
皇帝扶着腰间的剑,道:“今日之事,自你受伤之后,盖顺是何时出现的?绣衣可有盖顺出现的具体时辰?”
张延皱皱眉头,回想了许久,道:“大约在申时五刻正,近来几日为了防备青牛角,卑下于十二门都派有斥候值守,军中斥候有报,盖顺于申时正于津门外出现。
本要先奏陛下,怎奈何城内直里先起突起大火,谷门,步广里等皆有贼人踪迹......”
皇帝‘嗯’了一声,转而接着道:“今日护着你的儿郎不要亏待了,今日为了此事死去的儿郎,以战死荣归乡里,表彰战功,赐爵三级,加以抚恤,不得有半点贪墨。”
张延应下。
皇帝点点头,道:“好好修养,多读些书,郅都、阳球都要读一读。”
张延也一一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