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户人姓方,乃县里大姓,为协助本家经营家族产业,一家子搬迁至此。
方家与县衙关系不浅,即使这户人家只是支脉,但经营家族中的重要产业,所以他们本家重视,钱财地位都给足了,溪南镇镇长也得给些许薄面。
至于夏洛,他乃方外之人,可以不顾这些鸡零狗碎之事。
他只将地上的白布一掀,就看到一具面色发白,形如枯槁的男尸,而他脖子的两个牙洞正显眼地戳入夏洛的眼中。
“夏先生,您一定要为小儿做主啊,一定要将那凶魔抓住啊。”方家户主方德华的悲痛在夏洛来临前已经发泄完,现在只有仇恨,通红的双眼不止说明着他的痛苦,更表明着他的强烈恨意。
死的是他儿子,虽然他有不少孩子,但都是他的亲骨肉,他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么能不为之伤心。
当然,场中最伤心的非死者生母莫属了,此刻已经泣不成声,似乎哭哑了,夏洛听陈捕头介绍,她已经哭晕三次了。
十月怀胎生一个娃,后来日日夜夜辛辛苦苦带崽,甘乳喂他,擦屎把尿,给她欢乐过,也给她气恼过,亲情与日俱增。
可今日,人却没了,成了一具冰凉凉的尸体,不会哭不会笑,不会骂不会叫。
夏洛虽与之共情,但此刻也安慰不了她,再者说,她相公就在旁,他去安慰,岂不是找抽。
“仵作还没来?”夏洛问道。
“夏先生你也知道,咱们溪南镇哪有仵作,只能请县里仵作,只是这一来一回纵使快马加鞭也要一个时辰。”陈捕头大吐苦水。
也是,小镇子哪来的仵作,正式的衙门都没有,如今上头资金也紧张,更不会批这笔请仵作的钱了。
不过夏洛乃修行者,对人体倒也精通,而且此时精神也可以外放些许。
也不触碰,探手隔空扫过死者尸身。
这具尸体的精血已被吸干,但肉骨根髓中的精元却还保留不少,只是全身血液都被吸食,氧气无法经由血液输送全身,所以“缺氧而死”。
可也能从此中看出,那尸鬼不是熟手,但也不是第一回,看着牙洞,狠辣果决,并非犹犹豫豫,步步摸索,而是一口咬定,然后快速吸食。
夏洛当即就把这个发现告知陈捕头。
但陈捕头听了,脸色更苦。
“此事事关重大,若不将此尸鬼捉出,镇民都有生命危险,你去告知镇长,让他多找些壮士来,一同与你们巡捕搜捕尸鬼。”夏洛严肃道。
“我有辟邪符,鬼怪最是厌恶此物,不愿招惹身怀此符的人,你可与镇长说,若是有壮士愿意前来,每人三张辟邪符,只送九十张。”夏洛又说道。
陈捕头眼睛一亮,喜上眉梢。
毕竟出血的不是他,他自然高兴。
而且如此做法还真有可能吸引来不少壮士。
若是人员备齐,搜查溪南镇手到擒来。
至于捉拿尸鬼……他也有些发怵,看看地上这死人,陈捕头可不觉得靠着自己的三脚猫功夫和县衙主簿的关系能挡下这尸鬼。
“多谢……”
“多谢夏先生,劳您费心,此番辟邪符的一应材料花费皆算我的。”一直沉浸在失去亲人的痛苦中的方德华立即就说道,将陈捕头的恭维之言拦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