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
刘司长道:
“今日余化出手,动用了无气秘法,才令我们确定了是他的手笔。”
“此人在几日前便已在布局,先准备了一具合用的尸体,料定孟举人定会来到吴府。”
吴老爷沉吟道:“因孟行与犬子的关系,既到谷哥城他必定会来我处拜会,此事倒不难猜。而孟行自离开中州,大致行踪也可判断,时间上也是能预测的。”
“等孟行进入城来,已是放松了警惕,这才突然刺杀!”
城防司的刘司长迟疑道:“前几日死人事件,城中已是请朝廷英灵降临排查数次,并无异样,然余化行凶之事就在眼前,令我不得不怀疑,此事是否有人在包庇,才使他分神能潜入城中,进行从容布置。”
“哎……此事真是棘手。”吴老爷道:“今日所来宾客皆有接应之嫌疑,这样来查,犹如大海捞针。”
“正是如此,余化选今晚动手,正是借吴老寿宴做掩护。”
吴老爷心知这件事急不来,他想到被余化所伤的孟行,更是担忧。
余化被人称为无气仙,是因他的神魂秘法能干扰污染目标气息,使其偏离国运而不能受到庇佑。
朝廷中人若未塑造英灵,没有国运庇佑之下与普通人无异,随便一个武夫都能拿捏。
而失了国运庇佑,也叫依赖国运的许多朝廷中人素手无策,只能干瞪眼。
余化这般秘法,自然遭到朝廷痛恨,所以才会围剿他。
此人逃脱之后苟在暗处做事,五十多年来都未被人寻到,现在想要找到他,自然是难以办到。
不能从根源上破解他的邪术,只能想办法直接强力破除,但眼下跟前,找不到能办到这件事的人。
“五十年前余化仗着秘法频频行凶,他的手段被人察觉,也不是无人能够破解,上河县的余家便有办法,不过此去上河县路途遥远,去请人来去需得几日……”
吴老爷又同刘司长去看了一次,刘司长试了试也是束手无策:
“他的气息被污染,与国运已是偏离了,叫我的手段难以施展。”
“……”
一旁忙碌的是太常司的医官荀大夫,同样满头大汗:
“余化的邪术我难以对付,只能以药阻挡邪寒侵害孟举人的身体,帮他缓解而已。此状根源还在神魂交锋之上,主要还是看孟举人自身能不能捱过去,接下来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眼看孟行的状况却毫无起色,吴老爷更是忧心。
眼下只能加强对孟行的保护,再与城防司的刘司长出去商议。
孟行在吴府里面出了事,吴老爷知道这件事没有说法的话,恐怕没办法揭过去。
而孟行这边情况不容乐观,冰冷的邪气无穷无尽不知从何处而来,令他身上的热量不断流失,身体无尽的冰寒,令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嗡嗡嗡!
鼎势震颤,提醒着危机。
孟行瞬间惊醒,连忙运起鼎势大烹之状,以身体底火苦苦支撑,不使身体彻底冰冻。
此时在他的灵觉之中,也发生着巨大危机。
孟行化为一口大鼎,一点火光在鼎下燃烧,这是他的生命之火,保持了大鼎的一点温度,而在鼎上方,则是源源不绝的邪寒之气落下,似乎有无穷无尽。
如果他的生命之火被邪寒之气扑灭,也代表他的肉身僵毙,就此死去。
火光渐渐微弱,这样危险的状况,孟行立刻用出自己的拿手本事,祭祀国运。
然而最为糟糕的情况发生了,他祭祀国运的时候,竟然得不到一丁点的回应,好像突然间与国运失去了联系。
有一种莫名的东西将他与国运隔绝。
孟行的英灵之眼乱看,只见上方灰蒙蒙一片,他的英灵之耳倾,听到上方呜呜咽咽:
“我死的好苦啊……好苦啊……好苦……”
“……谁在吓唬我!”
“我好苦啊……”上方灰蒙蒙的雾气一片片脱离,似乎找到目标朝着鼎下的火光飘来。
它们围在鼎下的火光周围,飘飘荡荡,状似欣喜:
“好暖和……好暖和……”
它们越发靠近,使火光越来越微弱,孟行暴怒起来:
“滚开!”
嗡嗡嗡!
嗡嗡嗡!
大鼎颤动,发出惊骇的声响将它们迫开,灰雾们惊慌逃离,惧怕却又贪婪地看着火光,恋栈不去:
“给我……给我……”
“……”孟行忽然想起刺杀他的诡异刺客,最后悬在空中的头颅,一对尤要看向他的死鱼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