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又是伤心,又是害怕。
对于这座守节殿,她也有所耳闻。
这位守节堂的嬷嬷,简直就是个泼妇!一些容貌不错的守贞堂寡女,被强迫去做妓女,那是家常便饭。
云娘的父亲是个没有中过举人的老书生,为人软弱,固执,相信“饥寒交迫”、“出人头地”、“出人头地”之类的话,所以不能支持云娘。
她心里打定主意,等夫君一死,她就用绳子把自己勒死,到那时,她就可以和他们争夺土地和房子了。
但只要夫君还活着,她就不会死心。
看到自己的外甥女妇云娘如此倔强,叔叔和叔叔都气得七窍生烟。
所谓的安葬,不过是要逼着她将地契交给自己,若是逼她将所有人都占为己有,那到了官府,自然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哼,好一个不识抬举,既然如此,你就得将这么多年所欠下的十二两,加倍奉还!”
三叔紧跟在他身后,“对了,八两也给你!”
陈长柯本来就不会种田,十亩田地一卖,就赚不到足够的钱了,而且他的学费也不便宜,现在又得了一场大病,根本拿不出银子来!
云娘在这么多人的围攻下,已是手足无措,但仍是竭力控制着泪水,不让它滑落。
“三叔,相公只向你二人借了五两,怎么会有二十两?”云娘有些生气的说着。
二叔和三叔脸上露出鄙夷之色,语气冰冷。
“哼,给我把房子和房子给我!”
“是啊,少说两句!”
听着那些大人物们的嘲讽,陈长柯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脑门,冷汗涔涔而下。
出乎他意料的是,之前还有些疲惫的身躯,在这一刻,变得透明起来。
陈长柯早就看不下去了,突然从房间里冲了出去,一边喊一边从房间里冲了出去。
“大叔叔,三叔,难道就因为这点钱,就连身为长者的尊严都不要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大吃一惊。
陈德兴更是吓得连手里的木杖都摔在地上。
他的大伯和三叔都是一副见到了鬼的表情。
“长……长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叔叔的嘴唇都在颤抖。
“临死前的最后一丝生机?!”三叔公也有些不可思议。
其余几位长老,也都是一脸的惊恐。
如果不是阳光明媚,他们都要以为陈长柯死了,变成了厉鬼了。
“相公?”云若颜一怔,旋即反应过来。
她看到陈长柯,脸上露出了惊讶之色,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哗啦啦的往下掉,像是两颗珍珠。
“放心吧,云娘,我没事了!”
陈长柯上前一步,握住了她的双手,轻声道。
冰冷的手掌,没有丝毫的柔软,上面满是老茧。
可见云娘的辛苦,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云娘见陈长柯说的铿锵有力,心里一震,心里一动,就觉得有些害羞,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长柯,你没事吧?”陈德兴这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一副怀疑的样子。
他长这么大,还真没见过像陈长柯这样,奄奄一息的人,居然还能再活一次。
陈长柯轻声道“二叔祖,刚刚出了点虚汗,现在没事了。”
“没事,没事就好。”老族长面色有些难堪,那双混沌的眼睛,盯着陈长柯的叔叔和三叔。
老族长腹诽不已:这两个家伙,根本不知道谁生谁亡,居然让我来当这个负责人,实在是太丢人了!
“二叔,三叔,我还活着!
陈长柯一字一顿,把“不会”两个字咬的很重。
“那就别想拿到我们家的地契和房契了。”陈长柯再次冷声问道。
三叔和三叔的脸色变幻了几次,最后还是忍住了,硬着头皮说道。
“其实我们并不想要这些东西,只是怕你撑不住,好给云娘安排后事。”
“就是,长柯,我们这不是为你着想吗?”三叔一副讨好的样子。
“呵呵,这么说,我应该感谢你了?”陈长柯讥讽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