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是个刺头,柳如是柳眉微蹙,缓缓的点头示意。
柳梦儿一步欺前,手刀直取后颈。
‘咚’的一声闷响,张煌言瘫软在地。
营外又响起了稀稀落落的点射声,容不得犹豫,柳娘下令。
“全部捆上,带走。”
女兵们在挎包中取出‘捆仙绳’,这是小爷设计出来专门捆绑犯人的绳索。
波浪卡结会越挣越紧。
帐中二十几人不一会全部被反捆,一人押一个,出了军帐。
乍闻惊变的军营已经开始动起来了。
只是,集结起来的队伍零零散散,毫无秩序,再一次验证了张国唯、钱肃乐等人并无治军之能。
闹哄哄的往前冲,进退之间如同帮派约架,比起‘哥老会’的小弟都远远不如。
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役数不胜数,三万人大破敌军五十万,听起来很玄幻,但乌合之众没有战力是不争的事实。
甚至溃败之间还会把有生的战力消耗殆尽。
所以即使是后勤补给,也要有章可循。
此处离营门足有五百步。
两个班的战士殿后,三个班开路。把俘虏的众人零散押在队伍中,让敌人不敢放箭。
离营门不足百步之时,大部队终于反应了过来。
呼啦啦、乱糟糟一群人堵住了去路。
柳娘眉眼低沉,轻喝出声。
“射腿。”
机枪扫射而过,一时间群腿乱舞,人嚎马嘶。不管是人腿还是马腿,只要被击中,全都会爆开惊人的血洞。
“莫要管我等,杀光他们。”
钱肃乐的一声大呼,真有一众莽汉持着刀枪冲了上来。
可笑并不能近身,枉送了性命,第二轮扫射后,营中众人终于被震慑住了,无人再敢冲锋。
被俘虏的文官们,何时见过这么犀利的武器,眉眼低垂,呜呼哀哉。
徒呼:“奈何?奈何!”
冲出营门的女战士边战边退,旗手擎着大旗当先开路。
旗帜上书三个鲜红夺目的大字。
‘神女营’。
战斗时必须打出旗号,这是规定,免得误伤友军,或者被友军误伤。
城墙上还没骂过瘾的吴之番还在喋喋不休,把何腾蛟烦的真想踹他两脚,若不是自己的小舅子,估计早被打死了。
打是不敢打的,家有悍妇,其莽胜过其弟多矣。
索性不再理睬,拂袖而去。
刚准备下城墙,只见吴之番在城头上面状若癫狂,手舞足蹈。
一边大喊,手指还一边狂点着前方,激动的嘴唇痉挛,话语结巴断续。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小舅子虽莽却不蠢,观其行径定是遇上了不得的大事。
停下脚步,听他说完。
“枪...机枪...汉..汉家军...汉家军来啦。”
军营中的骚乱,在城头上看的一清二楚,机枪扫射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可惜没有在方成汉那里要来望远镜,不然定能看清怎么回事,来绍兴时方成汉本来是要分一个连的战士给他。
但是这莽人仗着自己是何腾蛟的小舅子,把胸脯拍的邦邦作响。
不属于正规建制的汉家军,当然没有望远镜配发,这是原则问题,方成汉怎么可能给他。
懊悔什么的也只是转眼即逝,莽人只会把眼睛盯着脚指头上。
但激动是难免的,没想到方哥一声不响,居然杀进了敌方军营。
这局稳赢。
不管姐夫惊讶的表情,咋咋呼呼的就奔下了城。
点齐兵马,大开城门,莽人手持丈八蛇矛,当先一骑杀出城去。
若是加上一句。
“呔!某乃燕人张翼德,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活脱脱一个张飞在世。
虽然没有这句台词,但莽人自有莽人的风格,台词自然也大同小异。
“方哥稍待,吴之番前来助你。”
这方哥也不知从哪里论的,方成汉比他小了足足五岁。
骏马飞驰,如长风卷动着黑云,长矛乱舞,如绿林中窜出的疯狗。
后边跟着的骑兵,距离瞬间被拉开。
吴之番虽籍籍无名,气势奔腾间,却霸气侧漏。
可称猛将!
准备往舟山撤退的神女营战士,突见侧面杀出一骑。
锵锵然如恶魔临世,煌煌间如杀神附体。
毕竟是女娃子,手一抖,一梭子弹便赏给了张爷,呃!不,吴爷!
翻滚的黑云变成了滚地的葫芦,窜出林子的疯狗大概是饿了,大嘴在地上犁出了一条长长的沟壑,新一代河道总管应运而生。
菩萨保佑,若不是有柳娘的一句‘射腿’。
吴爷怕是要去西天极乐世界,遨游太虚三十三层天。
远远坠在神女营身后的鲁王众将全部愣住了,这团黑云谁人不识,怎么和劫持大人的贼子们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