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述的跟卢传廷预想的差不多,于是问道。
“楚帅可知,当年代表清廷和杨嗣昌谈判的是何人?”
哽咽中的沈楚止住了哭声,细细的回忆,不是很确定的答道。
“应该是宁完我。”
轻声安慰了几句沈楚,让警卫把他送了回去。
望着越走越佝偻的楚帅走出建极殿,卢传廷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团团的迷雾后面,定然隐藏着一个重量级的人物。
招来沈不浪,吩咐了一番,沈不浪拱手离去。
细细的推敲,一个个问题浮现在脑中,敌人为何会盯上黄良忠?
这次刺杀看似直接威胁到自己,其实不然。
以当时的距离,若不是正好与香儿互生情愫,走到了紫金山脚下。
刺客最多只是扫射一轮。然后拼杀一阵。
丢下那把编号257的冲锋枪。
因为他不可能再往前突破,小林子便是埋伏的极限距离。
上演如此拙劣的刺杀,绝不是表面看起来这般简单。
定然有着更加深层的图谋。
铺开地图。
锐利的眼神如同鹰隼,收敛锋芒的少年只是不愿给人太多压力。
若是认为他是善类,好欺负,那便是大错特错。
无数次风浪中的搏击与绝望的中求生,早已使他心坚如铁。
海员的韧性常人无法理解,但是大多数常人都使用过一个形容词。
“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海员自然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因为这句话本就是形容他们的。
何况卢传廷还是海员中的佼佼者和首领。
随着目光的移动,卢传廷整理着思路。
汉家军崛起的太快,以至于清廷毫无防备,轻松被夺了应天,更是折损了摄政王、多铎这样的猛将,如今反应了过来,必然视江南为…心腹大患。
夺江先夺淮。而两淮往南挡住去路的是...!
滁州!
清军的目标是滁州?
不对,不止滁州,一定还有别的地方。
扬州已经失去了战略意义,再往下游更不可能。
眼睛闪耀,继续在地图上梭巡。
黄良忠是不是被陷害的?滁州又和黄良忠有什么关系?
黄良忠不止和滁州有关系,还有...
和州,巢湖。
和州被掩在巢湖和滁州后面,基本上可以排除。
巢湖呢?
拿下巢湖能干什么?
长久的巡视,毫无所获,脖颈有些酸涨,胸口的伤口也隐隐作痛,不经意间抬头,一个地标映入了眼帘。
拍了拍脑袋,一直盯着黄良忠的地盘,居然把这么重要的地方忘了。
安庆!
对,就是安庆。
只要清军在巢湖渡江,安庆许久溟一部会立刻变成孤军。
清军若真是这个心思,拿下巢湖后,左梦庚顺江而下,安庆弹指可定。
敌方的布局终于有了一些思路,但还不够明朗,定然还有别的没有想到的。有心找黄良忠来问问,可是一军之主帅,怎能轻动。
特别是在这个敏感时期,更不能有任何动作。
何况黄良忠于民于军,都功勋卓著。
卢传廷揉了揉胀痛的脑门,已经三日没有合眼,必须要睡一觉,才能理清思路。
第二日清晨,匆匆赶来的沈不浪,叫醒了沉睡中卢传廷,把一份供词递到了卢传廷的手中。
看完供词后的卢传廷轻声的念叨。
“高起潜?黄良忠?”
思考了一番后,卢传廷收起了供词问道。
“审问时有没有旁人在场?”
沈不浪摇头。
“是他自己提起的,还是你问的。”
“我问的,乱问了一夜,他始终没有提起,直到天明时分,我才问起了以前的事情。”
“他怎么知道高起潜和黄良忠勾结在一起?”
“高起潜几乎日日摆宴,招待清使。黄良忠每次都在场。”
“你是说清使不止宁完我,还有范文程?”
沈不浪点点头。卢传廷来回踱步,细细的思量。
沈不浪躬身问道。
“要不要马上把黄良忠抓回来。”
卢传廷摆摆手。很肯定的说道。
“不急,我敢肯定这是个圈套,只是我还没能够看清全局。容我细细思量思量。”
沈不浪躬身站在了身旁,静静的等待小爷的吩咐。
“手雷查的怎么样了。”
卢传廷突兀的问道,沈不浪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