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燃知道，即使他用微积分算出了这道题的答案，得分依然是零分。

“距离考试结束，还剩下十五分钟。”

讲台上，监考官的声音传来。

考场上，不允许戴表，只有讲台上的时钟，与人形报点员，监考官。

洛燃闻言，头都不抬。

做是做不出来了。

“写一些计算过程上去吧…”

过程分，也算分，几行运算思路，跃然纸上。

还剩下五分钟。

最后一道选择，是关于圆锥曲线的问题，价值两分，洛燃思考了一会。

选了bsp;　　没有复杂的计算过程，凭借的，是惊人的直觉。

根据多年来的经验，在最后一道题上，出题人一般更喜欢B或者C这个选项。

而洛燃，更偏爱bsp;　　“希望出题人是个具有高级审美的人。”

叮铃铃…

“全体起立！”

考试结束的钟声响起，洛燃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试卷被监考官收走。

保底，有个138分…看最后一问的过程分怎么给了。

洛燃正在思索间，忽然听见了一道哭声。

抬头一看。

不远处，一个女生死死保住自己的卷子，泪如雨下。

“我…我还有好多题没做…”

洛燃有点印象。

好像是，在考场外看见的那个女生。

父亲劝她进入大学找个武者男友的那个。

女生声音凄厉，带着些婴儿肥的脸上，写满了绝望。

但监考官却丝毫不留情面，一把拿过试卷，继续往下走去。

失去了试卷，女孩像是丢掉了魂，蹲在地上，将头埋在膝盖里，只有抽动的肩膀，能反映出她此刻的情绪。

考场上的几十个学生，面对这个场景，一时间，也都没有离去。

不屑者，感同身受者，茫然者…众生百态。

洛燃只是默然。

考试时间三小时，可洛燃离这个女生不远，刚刚惊鸿一瞥，看见她的答题卡上，大半都是空白。

这样的情况，即使再来三个小时，结果，也不会有太大的偏差。

洛燃收拾好东西，离开。

还有一天半的考试，需要应对。

……

理综，语文，政治历史，都不是洛燃的强项。

只能把得分维持在90%的程度了。

接下来的考试，洛燃得过且过，佛系随缘。

随着最后一堂课考试结束钟声的响起，洛燃的高中时代，也就这么结束了。

走出校门的路上，铺满了学子们三年来的雪白试卷。

黑色的笔墨，泛黄的纸张。

洛燃走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清脆声。

这是许多人过去三年里，最痛恨的东西。

可如今，这个最痛恨的东西，应该不会再出现在余生里。

洛燃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少了些什么呢？

忽然，远处的模糊视野里，洛燃看见了一个同样孤单的身影。

他守候着江岸四中高三四班学生们的凯旋。

班主任，陈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