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九十五章 诗酒趁年华(2 / 2)黑神话:焚天大圣首页

这般彼消我长下,火行郎才斩得此妖。

天时、地利、人和。

仿佛差了哪点,都没得这般顺遂。

又如何不是讨巧?

然……

这话落在五娘耳中,却显得“谦虚过头”了。

讨不讨巧且先不谈,教那蛇妖伏诛当场这事,已是无可辩驳。

念及至此,五娘心思不由得生了些许变化。

却因着一道难迈的坎,令她略有踌躇。

“话说。”莫诳语又似想起什么,“舍弟与其好友,不曾回来么?”

五娘摇了摇头,“奴家早有预料,想是与那豹侠一道,先往岳麓山去了。”

“也好,今晚动静闹得这般大,确是待在岳麓山才安稳许多。”莫诳语道。

说起这个,他又有些疑惑。

那悍娇虎,究竟是如何进得城来?

外城内城两层镇碑结界,竟拦不住她半点?

须知前两日他来这潭州时,可是教镇碑结界拦得结实,半根毫毛也进不得城来。

当时还是借助……

斩妖司腰牌?是用此物?

倒不是没可能!

岳麓山与潭州城彼此摩擦多年,难讲不会有几块斩妖司腰牌落在悍娇虎手上。

只是没料想,这东西竟在谁手上都是一般效果,浑似个死板“通行证”。

“莫郎。”五娘忽又唤他,“奴家服侍你沐浴吧,竟夜风雨淋身,该是好生清洗一番。”

莫诳语这才想起,眼下身上还是湿漉漉的,衣物粘身好不爽利。

“服侍却是不用,五娘且将沐浴之处指与我看便可。”

五娘凤眼微眯,笑而起身。

“莫郎且随我来。”

莫诳语虽是起身跟上,可脑子里偏是停不下来。

今夜内城之事,定是个赵功名都不曾料想的意外。

毕竟,他就算再如何大胆,也不至于将毒虺郎君这般大妖放出来。

稍有一个不慎,便是满城血流成河。

容错如此之低,他没理由发这个癫。

那究竟是谁将毒虺郎君放出?

恐怕,赵功名此时也在纠结着……

若无今夜这个意外,他本该是天一亮,就将内城之乱栽赃到悍娇虎头上。

先前石伥案勾起的浓浓民怨,便可顺势引至岳麓山。

这般,赵功名便能顺着民意,行伐山之举。

此事若成,定是了不得的功勋。

而这城中“杀生石”,兴许就是他伐山的“底气”。

却因毒虺郎君这般意外,满城百姓皆瞧见了内城中大蛇之影。

既出了这档子事……

赵功名再想将两件事糅合一遭、混淆视听栽赃嫁祸……便很难了。

且莫诳语有种强烈预感,若非毒虺郎君这一意外,那赵功名似乎也想对付他来着。

毒虺郎君有句话说的不错,他赵功名心思确是歹毒,却城府浅薄,许多心思都容易写在脸上。

今夜,他赵功名可没少对莫诳语冷眼相看。

若这还看不出恶意,那便说笑了。

话说回来。

此番能伏诛毒虺郎君,多是讨巧,若赵功名还有阴手,他须得有所准备才是。

好在,斩罢毒虺郎君,莫诳语得了不少业果,数量极为可观,足以在影神图中挑出一样,使其质变。

更有一式神通一样法宝。

虽都无大用,神通更是只能置换业果,但总聊胜于无。

该是好生挑选一番,将手中业果发挥出作用来了。

“郎君发呆许久,是在想些甚么?”

身后轻语将他思绪打断。

莫诳语回过神来。

不知何时,身子竟已赤裸。

他眼下正泡在一浴盆中,温热浓香的奶白汤水,在胸口撩拨浮动。

转头一看,他不禁瞪了瞪眼。

见那丰腴五娘只着片缕轻纱,竟也泡在这浴盆中,正细细为他洗刷腰背。

“呃……五娘你这是又使了狐族媚术,将某家骗进来了?”

“莫郎说话好不中听。”五娘嗔着,手上却还细细洗刷,又柔又缓,“分明是莫郎出神许久,奴家唤你许久也不见回应,便只好服侍莫郎褪衫入浴了。”

“莫郎不感谢便罢,竟还污蔑奴家,教奴家好生伤心哩。”

她那语气娇糯得很,直教火行郎耳根生痒、身子发热。

许是这盆中热汤泡的?

“莫郎……”

那酥糯之音凑近过来,身后顿又一片火热,比之盆中浴汤都要滚烫许多。

“上元节后,带奴家离开可好?”

莫诳语有些讶异,回头道:“五娘这是……”

一回头,四目相接,双唇轻碰,触之即走。

面面相对里,二者只一指之遥。

如兰麝香扑入鼻来,秋波流转尽收眼底。

许是浴汤滚烫,将莫诳语烫得有些燥热。

良久。

五娘埋下螓首,朱唇轻触在莫诳语肩头。

遂又听她轻声呢喃:“我见青山多妩媚,料青山见我应如是……”

莫诳语忽地发笑,昂首而起,悠悠然念叨起来。

“儿女情长皆孽缘,天下尚有太多美事,五娘何必拘泥不弃?”

五娘索性将他紧紧抱拢,恨不能将两人揉在一块儿。

“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

呢喃之中,五娘又将朱唇凑前,一口香风轻吁耳边。

“莫郎年少轻狂,缘何瞻前顾后?”

“古语有言,英雄难过美人关,不过一场露水情缘罢了,莫郎何须拒之门外?”

“倒不如……且将新火试新茶,诗酒趁年华……”

哗啦一声浴汤翻涌。

莫诳语转过身来,温香软玉顿入满怀。

“你莫后悔。”

“此生不悔……”

于是,火行郎埋下头来。

氤氲热雾里,双唇相接、人影相叠。

……

与此同时。

潭州城西,湘水一侧。

三道人影立在江边,远眺那隔江相望的岳麓山。

一者是那身背阔剑的孟浪,一者是那满身腌臜的苏乞儿。

最后一人,却是个狱吏打扮的汉子,身强体壮,脸上噙着丝丝冷笑。

“没成想,竟连毒虺郎君都死在他手上。”

孟浪念着,忍不住轻笑起来,“却教某家好生振奋,那雾山火行愈是合某口味了。”

“无甚所谓,内城毁了便好,这般……城中官员便无法缩在内城镇碑里,只得回外城宅邸中。”

苏乞儿说着,又将目光投向那狱吏。

“兀那狸奴,可准备妥当了?”

狱吏嘿嘿轻笑,语气却是悠然。

“既有这‘修罗炁’,又何谈准备不准备?随手可为矣。”

“此番悍娇虎恰归了山,该是时候找些乐子耍耍了。”

语毕,狱吏体内一阵血色翻涌而出。

“凌阿兄……小弟却要瞧瞧,你这‘豹侠’还当不当得?”

血色落地,又顺着江堤垂流而下,染入江水之中。

不一时。

咕嘟咕嘟~

一具接一具尸体,浮出江面。

每具尸体,皆有火燎爪撕之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