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阿维叶听到这消息,先是一愣,随即勃然大怒。
现在攻占西拉夫港还有什么意义?
刘仁轨是个文人出身,别看他常将孔孟道义挂在嘴边,这心黑起来,那比一些满嘴喊杀的武人可恨多了。
刘仁轨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要撤的,所以他用来加固防线的所有材料都是在城内就地取材,直接拆城里的建筑,半点都不客气。
刘仁轨在撤离之前,还将自己建立的防线推了,连停泊港口都给捣毁了。
整个西拉夫港大食国最重要的水上商道港口,刘仁轨给毁了九成半。
想要恢复西拉夫港原来的盛况,几乎等于重新建一座新城。
大食国的经济受此番大战影响也是一团烂账,西拉夫港想要重建,天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
穆阿维叶只能暂时将西拉夫港放弃了,也是因为如此,他们在一个残败几近荒废的港口并没有布防。
唐军在这个时候杀个回马枪,抢夺一个废弃的港口。
用意何在?
蓦然间……
穆阿维叶想到了薛仁贵,骂道:“好大的狗胆,真是欺我大食无人?”
穆阿维叶这话一出口,下面的诸将也反应过来了。
刘仁轨这是想要接薛仁贵回去?
这一下如捅了马蜂窝一样,大食国的诸多将军跟着义愤填膺起来。
“我大食哪里受过这等羞辱……”
“让他们趁我们外出的时候成功了一次,怎么?真将我们当成羔羊了?”
本来他们就因输给了唐廷,集体利益受损严重,又让薛仁贵打出一身火气,将唐廷恨的牙根疼痒,现在造成这一切结果的罪魁祸首之一的刘仁轨又度复来,在他们伤口上撒盐……
尽管他们让薛仁贵打得有点虚,但所有人都清楚一点,薛仁贵是绝无生路可言的。
这种高频次的连番作战,这种身在敌后心无补给无兵源的状态,早晚有一天会力竭。
他们不是真不敢打,而是不敢在薛仁贵锋芒最盛的时候去打,成为别人的嫁衣,心里一直打着吃肉当渔翁的念头。现在刘仁轨要救出困在大食此番大战里唯一的肥肉,等同点燃了火药桶,将所有人的怒意都点燃了。
穆阿维叶也不能坐视不管,薛仁贵是他最后的遮羞布,只有将之拿下,才能挽回自己所剩不多的颜面。
“果然如此!”
便在这时,卡西奥突然出声,说道:“哈里发,从薛仁贵这几次出现的轨迹来看,线路逐渐的向东转移。之前还以为他只是做困兽之斗,漫无目的的逃窜,现在刘仁轨出现了,却可见薛仁贵这是有目的的往东方靠近,目的就是为了与刘仁轨汇合。他们应该早有约定……”
穆阿维叶道:“想的确实挺好!”
当即穆阿维叶不再迟疑,一边派人进攻西拉夫港,一边在通往西拉夫港的必经之路设下重重壁垒。
接下来薛仁贵的动向似乎也验证了他们的揣测。
薛仁贵的行动路线明显是奔着东方去的,也与他们产生了三次冲突。
这三次冲突的结果让大食国精神一振,向来无往不利的唐军,连续吃亏,略带狼狈的撤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