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之中人来人往,他刚才也是暗中传音,并没有引起他人注意。
“好久不见,喝上一杯。”
他招呼了下手,将一锭银子丢给小二,要了一间包间。
夏涵坐得离他有些远,眼神中还是有着不小警惕。
“不必如此,那事本就是华翔的错,我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华游盘腿而坐,将屋内的炉子里的炭火点上,过了数会才逐渐有了温度。
“喝点啥?”
“一壶黄酒,两碟包子?”
“好好,小二都记住,再给我来壶碧春茶,要新茶。”
他爽然的笑声在房间中充斥着。
华游看着夏涵突然笑出了声来:“夏掌司,你这男儿身倒是比在宫里顺眼的多。”
“多谢华将军夸奖,你脸上刀疤也更像是位军人。”夏涵脱口而出。
他摸着自己眉毛下的疤痕,笑容渐敛,眉间多了道忧愁,颔首道:“数月前,遇见股南蛮子,起了点冲突。”
房间里只有火舌舔食着木炭声音,两人都没有再出声,寂静得如同死水一般。
自签订和谈后,南蛮子便像是一根刺般落在每个大虞民众心头。
只要轻微触碰,便是感到心头一疼。
“算了不谈这些。夏掌司,你也出来半年多了吧。”
“圣上立了柳国公孙女为后,估摸再过数月便有子嗣诞生,就是不知是男是女。”
他往碗里倒了烫好的新茶,又给夏涵满上一杯酒。
“好事。”夏涵没有意外,又指了指黄酒,示意华游来上一杯。
“喝不了,华家军令严明,身为统率我自然要以身作则。”
他有些眼馋地看了眼黄酒,端起酒壶嗅了嗅,将碗里的茶一饮而尽,砸吧嘴仿佛自己喝到酒了一般。
看见他手臂黝黑,指甲之中仍然有着污泥,虎口老茧丛生,夏涵对华家军的印象有了极大的改观。
“怎么会来朝州,我记得你们华家军不是在边境一带。”
“招募青年壮士,以报国耻。”
他眼神坚毅,掷地有声。
夏涵明白他口中所说,难得地端起酒杯敬了他一杯。
割地赔钱之耻,如同烙印在心。
朝州地处偏僻,却在割让的燕云二州身后,地处辽阔,草原遍地,极为适合骑兵训练。
待到反攻号角吹起,这朝州便会如同一把尖刀,狠狠刺在南蛮子的心头。
里外包夹,定然要将这耻辱洗刷干净,将这些南蛮子赶回寒地之中。
夏涵喝着小酒,打了个隔,悠长绵延。
“夏掌司,你这一身功夫,不如也随我入军算了。”
“三脚猫功夫,华将军说笑了。”
华游摇摇头,笑出声来,瞧着夏涵面前这七八瓶空黄酒,脸上却依旧只是淡淡红润。
“您若只是三角猫功夫,那我军中那些武夫恐怕就得汗颜了。”
黄酒烈,夏涵几乎是无意识中,调动天元化解酒气。
这般细微举动则是被华游捕抓到了。
“而且普通人可是杀不死,那假冒郡守的匪徒。”
他眼中笑意极盛,但夏涵反应迅速摇摇头,主打一个死不认账。
“华将军,我听不懂您的意思。有些困了,我得回房了。”
“等等。”
一封信件递了过去。
“不必担心什么,也没人会追究。乃至圣上都打算好好给你些赏赐。”
“锦月埋怨你不带她出来,写了封信给你。”
夏涵打开信件,看见里面内容,仿佛可以想到锦月写信的样子。
“成王也希望您,趁着难得出宫的,好好去看看。别去管些无关事情。”
华游面无表情地转述了一遍,就连他也不知道为何成王会说这种话。
夏涵低头,嘴角露出抹苦涩。
夹在中间真是难做人得很。
“对了,成王还嘱咐我跟你交待件事情。”
“若是有空也可去霞浦一趟,您那朋友韩浔如今过得有些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