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阳司马,此事非你之过,也非庶民之过。”
“何人散布的也不重要了。”风允回望沈尹华,他清楚身后有暗中的意思,就是试探风允对散布之人的态度。
“我在楚,是为了立书,记录楚国之情,观世而寻御世之法,而非单纯的彰显自己的名声。”
“况且,好与坏的名声,此时或许是坏处,而之后呢。”
“谁也不清楚。”
风允目光明亮,思索一番道:“在冬至之前,余依靠在郢都城内搜寻国情,加之典籍宫,一至十宫的史料,已成《列国志·楚》的大半。”
风允不再去谈楚国的升爵之事。
爵位对楚国来说,是执念,是民心所望,但在风允这位非楚国人来说,却看得清楚,楚国实际上,没有这层枷锁,更为自在,所欲发展也更为快速。
但,这层枷锁不只是楚民们捍卫的,也是楚国权贵们强加的。
以这样的方式,来掌控民心。
这是驭人之术。
御与驭,皆为管理,但其趋向,大不相同。
而风允,只思御世,不欲驭人。
玄道——御世者,开世之天地,世人皆随;驭人者,灭人之欲望,世人终逆。
……
风允起身,在行李中,寻来那搁置的,未缝线的帛书页。
“我本欲在安地时,潜行编撰一部分,但安地事说,却不曾动过。”
将东西放在桌面,风允头疼。
“路上颠簸,这些帛书也杂乱了。”
“不过,我这段时间也有感悟,重新编著一遍,也好。”
见风允欲说自己的书。
昭阳和沈尹华也不再说升爵之事。
“风子,您准备写楚国的何事?”
沈尹华面色微红。
“您留在典籍宫内的几本玄道典籍中,大庭以说《共戚策》,小国危亡却秉承志气,上下一心,国民一体之道。”
“其中国弱民悲,悲而引为怒,可敌大国之勇的言论,十分精妙……”
“而在禹越时,多说大禹治水,划定九州,以二十八星宿勘定山水,是为您的治水之道。”
“在其中,您坚定人族之心,国士之身,以贤德救禹越之民,以风骨对禹越之君,其外交之态,让诸国使节敬之……”
“最后是百越,此为您真正的出仕,先查阅国情,再制定国策,交之百越王,两人论之,相互认可后,方才为百越国相。”
“君择士,士择君,若非我楚非士族不得入士,怕多有庶中有学之人,效仿风子,先观国情以成策,再论君德而出仕。”
“在百越时,您行国策,面面俱到,如今百越国已有大国风范,即使非天子诸侯国,周边各国也多有好感,实在难得,其中的国策,楚国士族,此时皆在言论……”
待沈尹华说完,望向风允,再次问道:“您准备在楚国写什么呢?”
“或者说,您在楚国看见了什么样的国情,又能施行怎样的策略来应对呢?”
看得出,沈尹华对风允的书,十分推崇,也观阅了很久。
“写的东西终会面世,在离开楚国前,余会留一份备稿的。”
风允笑道:“我是观世而书,非创世而书,事情都没有发生,发现,我又如何去书呢?”
闻此,沈尹华点头,认同此言。
而风允收捡桌面上的帛书页,昭阳与沈尹华都不敢动。
待微微整理后。
风允道:“如今,郢都城内,我所知晓的也足够观书之人,了解楚国郢都的国情了。”
“但楚国不只郢都,且不说扬粤之地,就是楚国其余地方,我也还没有去过,我想,我或许得去一趟郢都之外,还有扬此时的扬粤之地。”
风允望向昭阳……
虽说他如今封印已除的事情,昭阳清楚。
但他没有封印,也始终是楚国客。
前往这两处地方,他是可以自己前往,但有主人首肯,更为便利,能看到的东西也更多。
昭阳蹙眉,但还是拜礼道:“昭阳之后会禀报君上,竭力而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