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帝景豪庭的顶层安静奢华,仿佛伫立在云端,从下面往上看,真会以为顶层的住户手可摘星辰。
但程墨安的手,此时摘的不是星辰,而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孟西洲的胆子比他想的大,公然向他发出挑衅,还明目张胆的和陆轻晚搞暧昧,一张角度倾斜的照片并不能说明什么,可是
女孩的白皙小手在他的发丝间穿梭,深深的刺激了程墨安的神经,忍不住想将自己的手伸到屏幕里面,拿走她的手,然后给孟西洲的脑袋来一拳!
他是个很会控制情绪的人,一向收放自如,极少有大的起伏,尤其面对商业上的强劲对手,纵然心里天崩地裂,脸上都能镇定如山。
可是这一刻,程墨安似乎忘记了克制二字。
还好失控只是转瞬间。
敛起眼底的不悦,程墨安波澜不惊的回了一个字,“呵”
没有标点符号,轻蔑又霸道。
而他不知道的是,同样的时刻,孟西洲已经在家里上蹿下跳了,看了至少二十次手机,还以为手机调成了震动或者欠费。
程二爷看到照片就没有一点反应吗?以他极度洁癖、极度龟毛、极度狂狷又桀骜的个性,一定会直接飙车过来,掐住他的脖子吧?
孟敖听到儿子房间的动静,不放心的上楼,推开门发现儿子正石猴似的蹲在飘窗上面,举着手机。
“儿子!你干什么呢!”
孟敖这个儿子宝贝的眼珠子似的,看到儿子不正常的举动,下意识以为儿子受到了什么精神挫伤要跳楼,吓得脸一白。
孟西洲挪挪屁股,笑嘻嘻道,“爸,我自拍呢,这里风景好。”
孟敖气的拉长了脸,“自拍搞这么大的动静!我以为你要拆了咱们家呢!”
孟西洲嬉皮笑脸哄他,“房子我可不敢拆,文化保护单位啊!”
孟敖听得出来儿子在埋汰他,只是一瞪眼,“行了,赶紧下来,又不是小孩子了,还上窗户,丢不丢人!”
孟西洲哗啦跳下,没穿鞋子的脚稳稳的踩实木地板,一脸的孩子气,“您下去休息吧,您辛苦!”
孟敖穿着一身唐装款的睡衣,两手插在上衣口袋里,脸上的近视镜滑到了鼻梁下面,他低头透过镜片看儿子,“西洲啊,你既然知道我辛苦,就早点回来接班吧,趁我还有力气,还能教你学点东西,人脉资源帮你多开拓开拓。”
孟西洲最怕的就是老爸说接班的事儿,插科打诨转移话题,“爸,我有我的理想,您不能把自己的意愿加在我身上,您经商的优良基因遗传错人了。”
他言外之意说的是白若夕。
孟敖推推镜框,闷闷哼了哼,“我没打算认她。”
嘴上这样说,但谁也无法否认白若夕是他亲生女儿的事实,而且这些年白芳玲忍辱负重,没有主动问他要过名分,也没主动要求他将白若夕的名字写在孟家的族谱。
他总觉得欠了白家很多,尤其欠她们母女。
孟西洲靠着沙发,脑门后面是个心脏的模型,正好被压在脑袋下面,“白若夕现在大力进军影视圈,当了出品人,据我说知,她的身份是天虹影业影视部的高管,您可别说她是正常渠道应聘进去的。”
孟敖眼角的鱼尾纹缓缓加深,似乎笑容,“你还挺挺关注天虹呢?”
“可别,我不小心听到的。”
孟敖哼气,纵横商场多年了,他怕过谁?憷过谁?唯独他的儿子,是他最大的心病,“我要说她就是正常渠道进来的,你信吗?”
白若夕的工作能力他很认可,当初看到她的名字出现在应聘者名单上,他很诧异,也有些迟疑,可影视部的总经理胡运达一再强调她是个人才,他便没有划掉她。
谁也没想到,短短三年,她竟然从实习生走到了影视部总监的位置。
“我信不信重要吗?好了好了,大晚上的不谈这个,您休息吧。”
“对了,你在追哪个女孩子?”
儿子已经好几年没谈过恋爱了,上次那件事之后,他也没敢再问过。
孟西洲努努嘴,不太愿意多谈,“昂,追着呢,不用你操心了。”
孟敖还想跟儿子沟通,但怕儿子反感,只好先离开。
终于,孟西洲的手机响了。
“靠就回了一个字,害我等这么半天!”
不定,咽不下这口气!
孟西洲狠狠戳手机屏,给他发了个长的,“程二爷,你看清楚,你儿子的妈咪现在喜欢的人是我,她对我很贴心很温柔,男人的头是随便摸的吗?”
发完,孟西洲哼着小曲儿洗澡去了。
“有点疼,你忍忍,脚底板磨破一层皮,得先消毒。”
叶知秋拿消毒喷雾跃跃欲试,陆轻晚则一脸的生无可恋,咬牙道,“赶紧的,别渲染气氛了,我忍得住嗷!!靠!!疼死了!”
叶知秋嗤嗤喷了五六下,把她的脚底喷了个遍,“皮都磨掉了,这几天你走路肯定费劲,车也别开了。”
脚底猩红刺眼,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真希望受伤的是自己。
陆轻晚呼呼脚底,疼的呲牙咧嘴,“玛德,这帮畜生!老娘一定宰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