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往后的日子里,子夜依旧还是像以前一样,对顾府兢兢业业,对老夫人也算是尽心尽力,只是少了出现在少爷房间,即使偶尔去打扫也只是等到少爷出去之后。
明日便是接少夫人出来之日,老夫人一大早就派人封锁了府内的所有消息,并命小环和子夜俩个靠的住的丫鬟一起陪同少爷接少夫人出来。
这是子夜第二次见到“少夫人。”
老夫人派了府里一辆最精致华贵的马车,只见马车四周被金丝所缠裹,镶金戴银的车窗被一帘淡蓝色绉纱遮挡的密不透风,似乎不想让人看清这华丽车窗里的乘客竟是谁,就连马头也透露着丝丝的富贵之气。
子夜并未走近,只在楼下站着,突见屏风后出来一个身披枣红色素锦底硫光仙鹤撒花如意薄云纱的女子,头绾风流别致五凤簪,轻拢漫拈的云鬓里插着个双云翡翠簪,肤如凝脂的手上戴一个赤金九曲玲珑环,腰间系一条粉色桃花带,上面挂着一个海棠金丝荷包袋,脚上穿的是乳烟攒珠绸缎鞋,整个人显得那么地优雅脱俗,竟不像是昨天见到的那个身披散发迸着恶臭的女子,见此情景,随从齐声呵道:
“恭迎少夫人回府。”
接少夫人出来后,顾辰随即命令下人们砍掉了楼下那些粗大的枝干。
修整过后的天空一碧如洗,灿烂的阳光似乎从来都不会有一丝的吝啬之情,一时间内就洒满了整栋楼,那是一片让人眼前一亮的颜色,阳光穿越云层,红彤彤、金灿灿,争先恐后的,似乎可以洗涤这里所有的阴霾,净化所有不堪的往事一样,然而昔日人人都敬畏三分的禁区在今日却显得格外的美丽。
顾辰直接将少夫人接回自己的房间,一并请来了曾经一直给少夫人秘密诊治的刘太医,经过一番诊疗后,经不住折腾的少夫人便立马入睡了。
见此情景,急的顾辰满地打转,他吞吞吐吐的说道:
“刘太医,婉儿怎么样了,身体已无大碍了吧?”其实在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少夫人是为何从一个万人之上,一人之下的千金小姐竟一步步沦落为今天的这般模样。
“少爷,请恕老臣直言,这么多年了,即便是个好人,也不能一直关在这黑屋子里吧,且不说这少夫人先前的疯癫之症,再加上常年没有阳光的照射,现在恐怕也是无回天之力了吧!老臣以为还是还是请少爷尽快的为少夫人安排身后事吧”
“什么!不,不!我不相信!不会的!刘太医,你你你一定是看错了吧!你在好好看一下,你再仔细的看一下!婉儿她一定不会有事的!昨天她还和我说了好多话,今天怎么就会这么严重了呢?”顾辰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是真的,当时如果不是小环来找她,可能现在都在和他心心念念的子夜花前月下了吧!又怎会想到寒窗里为他独守12载的婉儿。
“少爷,少夫人的情况您多少也是了解一些的,实并非老臣不治啊!请恕老臣的无能为力啊!”
“太医,我求你一定要治好她,我求求你了不管、不管花多少银子,你一定要帮我治好她,婉儿现在好不容易恢复一点了,我不能让她再离开我了,刘太医,我求求你了!你是老太医了啊!你一定会有办法的对不对?对不对?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少爷,老臣已经尽力了,夫人的病恐怕是怕是无力回天了吧!少爷您还是节哀吧。”
“不,不会的,婉儿不会有事的!我不相信!这不会的!刘太医你一定要帮我治好婉儿,是我对不起婉儿,是我对不起婉儿,是我对不起婉儿啊,我是个罪人,我是个罪人!老天爷,我承认是我错了还不行嘛!是我对不起婉儿,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哪!现在我愿意代婉儿受这折磨之苦,我只求您能让婉儿平安度过这一劫,我一定会天天拜祭您的啊!老天爷!!!”
现在这个时候哭爹喊娘又有什么用呢,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老夫人实在是不忍心看着辰儿这般痛苦,可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当初的这个恶人她当也当了,到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少夫人变成这样她自然是推脱不了干系。
老夫人打发走刘太医后就命人把悲伤过度的少爷送回房间去了,毕竟此时的顾辰俨然有些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