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劲地把卷闸门拉上去，钻进满是灰尘的小店。

已经是晚上，刚过饭点，周毓还没回来。

林彻四处打量着乱糟糟的一楼，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一向喜欢干净点的环境，就比如自己那间公寓，要是没有后面陈墨那事儿，他肯定会找个时间好好打扫一番。

左右日后也要靠这里发展，不如趁现在打扫一下吧。

从楼梯翻上二楼，拿了扫帚和簸萁，林彻换上身干净的围裙，准备先把一楼的灰尘扫一扫。那些成捆扎起来的旧杂志、废纸之类的也得想办法处理一下，望着堆积成山的垃圾和林立的书架，林彻仰天长叹。

这算怎么个事啊，他刚才还在店里蛮横霸道地揍人，怎么现在就得苦逼地拿着卫生工具打扫卫生了呢？

他不应该虎躯一震，王霸之气一散，那些灰尘大惊失色纳头便拜，自己跑到簸萁里么？

好不容易把一楼堆成山的垃圾清扫一遍，林彻被扬起的灰尘呛得直咳嗽，愁眉苦脸地抛了工具，翘着腿开始在一旁思考。店里还有几个刚打服的小弟，要不要喊一个过来帮忙打扫卫生？那也太离谱了吧？

思考间，随意在房间里走动着，林彻抬起头，不知何时，竟已站在一扇紧锁的房门面前。

“这里……”林彻的目光幽深，他此前从来没有注意到这里还有个房间。扭头看了看外面，老街上灯火稀稀拉拉，周毓所在的那家餐馆还在冒着油烟。犹豫不到一秒，林彻推开门走了进去。

出乎意料，里面不像是经年累月没人进来的样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没什么灰尘。本来林彻都做好了被灰尘呛一嘴的准备了。

里面很空旷，没放家具，墙壁上贴着密密麻麻的照片。

林彻随意凑近，里面是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在对着镜头微笑，身上穿着漂亮的小裙子。林彻眨了眨眼，看那熟悉的眉眼，如果没猜错，这大概是周毓小时候？伸手摸了摸，照片在墙上纹丝不动，是贴在上面的。

突然，林彻注意到照片的右下角，竟然写着字。

“周毓。”

在照片上写自己的名字？似乎挺正常的吧。

林彻也没多想，随意环顾一圈，发现四周墙壁上，贴的都是周毓自己从小到大的照片。每张照片上都写了她的名字，字迹从歪歪扭扭到娟秀而整洁，简直像是把她从小到大的经历都写在上面了似的。

眼前不由得浮现出一个小姑娘的身影，她伏在桌子前，用自己歪歪扭扭的字迹，认真地写着自己的名字。

“周毓。”

“小鱼儿。”

“鱼儿姐。”

满墙壁都是一笔一划写下的字迹。林彻轻笑着摇摇头，没想到那个周毓表现得成熟又稳重，也有这么幼稚的一面。伸手轻弹照片，林彻本来已经打算离开，看着自己的手指，突然轻咦一声。

那字迹竟然被他刚才不经意的一弹抹花了，在照片上留下一道不起眼的污渍。

林彻赶紧把污渍小心擦干净，瞥了眼那歪歪扭扭的字迹，刚想退出，便听见背后传来翻动卷闸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