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很华丽的屋子,屋子里没有半个人。
凌玄像是华丽屋子的主人,就像外出归家一样,大摇大摆地走进去了。
他在屋子里的椅子里选了一张最舒服的坐下,燕南飞坐在他的身边。
大汉已将废了的小马搬进屋子里。
小马还活着,却没有人理会。
窗子是开着的,晚风中充满了芬芳的花香,远处能瞧见垂落的杨柳,天上明月被乌云遮了一半。
杨柳岸,晓风,残月?
凌玄拿起腰间的酒葫芦,饮酒,一饮再饮,饮到葫芦里的酒都光了,还是没能醉。
他盯着窗外残月,呢喃道:“不醉,怎能今宵酒醒?”
燕南飞看了他一眼,道:“你从没喝醉过,又谈何酒醒?”
凌玄笑着,道:“良辰美景,应有千万种风情,酒不醉人人自醉,等一下我就会醉了。”
燕南飞道:“嗯?”
凌玄道:“心醉。”
心醉是什么醉?
是酒灌醉的?
酒灌入的是胃,不是心。
只有女人才能进心,美女才能心醉。
屋子里有两扇门,一扇是前门,凌玄和燕南飞走进来的门,一扇是后门,凌玄和燕南飞背对的门。
后门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女人的声音,年轻的女人,很好听的声音。
“柜子里有酒,你可以随便喝,但我劝你最好不要喝。”
有酒?
凌玄知道的。
喝酒这种事情,还是要等主人家说了才是。
不问自取嘛,那是贼,不是道士。
凌玄没有理会,从最舒服的椅子上起来,走到柜子旁拿起两坛酒。
一坛往嘴里灌,一坛往酒葫芦里灌。
嘴里早就没了酒,需要填满。
酒葫芦里的酒早就灌进了嘴里,也需要填满。
燕南飞不是嗜酒的人,他喝酒讲究情调。
在这个未知的,神秘的屋子里,他是一定兴不起这个情调的。
他看了后门一眼,道:“最好不要喝?”
让随便喝,又最好不要喝?
这酒,喝是不喝?
门后的女人道:“每坛酒都可能下了毒,每种毒都有可能。”
燕南飞瞳孔正在收缩,他已冲至凌玄身边,想要将酒打翻。
凌玄已灌满了酒葫芦,他空出来一只手,抓住了燕南飞想要打翻酒的手。
另一只手又抓起一坛新的酒,撕开封口,往嘴里灌了进去。
燕南飞突然懂了,他自嘲地笑了笑。
凌玄曾经打翻过一坛酒,一坛真正有毒的酒。
酒有没有毒,没有人会比凌玄更清楚。
真的有毒的酒,凌玄就不会喝,凌玄既然选择喝的酒,是一定不会是有毒的酒。
门后的女人道:“好好的酒被你这样喝,简直就是王八吃大麦,糟蹋了粮食。”
凌玄放下酒,笑道:“你可以喊我绿毛龟,但不能喊我王八。”
门后的女人道:“绿毛龟?乌龟与王八,有什么区别?”
凌玄笑着,道:“那不一样,来自襄州的绿毛龟,岂是那些乌龟王八蛋能比的?”
门后的女人笑了起来,她的声音很轻,很柔,听着耳朵痒痒的,仿佛有个生平未见的美女对着耳朵哈气,用粉嫩的舌头舔舐耳垂。
笑声很勾魂,勾着凌玄的魂儿都已到后门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