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跟东宫是不一样的。新君登基前住在东宫,留表兄弟在身边陪伴,只当是个伴读,外臣们不会在意,盖因东宫位于皇城之内,却独立于后宫,两边互不相通,不犯忌讳。可若是新君登基之后,还留外戚在乾清宫居住,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新君曾想过,是不是让金嘉树回东宫居住,就能减少非议?可许太后反对这么做。乾清宫离她的寝宫就够远的了,好歹是在新君眼皮子底下,身边的心腹们也能将金嘉树照顾好,她也能每天过来看望。但东宫却离得更远,且与后宫隔着重重宫墙,往来不便。新君入主乾清宫后,便将原本东宫的侍从都调了过来,留在东宫的只有几个不中用的。怎么能指望他们将金嘉树照顾好?!
许太后虽然很高兴金嘉树替新君挡了一劫,避免了新君中毒身亡的危机,可事后回想起来,她差一点就失去了一个儿子,亦是后怕不已。她一心要把金嘉树照顾好,为他解毒,让他能过上安稳富贵的生活,怎么可能放心在他还未解毒的情况下,把人送出宫去?!
许太后坚持要把人留在乾清宫,新君也十分关心金嘉树的病情,这使得金嘉树多次请求出宫都被驳了回来,日常生活都在宫人的眼皮子底下,毫无隐私,难有自由,心里也十分苦闷。海礁每次进宫,都会有人将消息报给金嘉树知晓。后者定会找机会来见好友一面。海礁认为,自己想见金嘉树是不难的,难的是无法把药提前给他,又或是在他与自家小妹之间安全传递信件。
虽说许太后已经接受了金嘉树与海棠的婚事,可要是让她知道两个小年轻之间会私相授受,还不知会怎么看待海棠呢!
海礁如今是无论如何,也不希望许太后对自家妹子有什么不好的看法的。
海棠听着兄长说起自己与金嘉树的为难之处,心里也能感同身受:“没事儿,哥哥你只管找机会跟金大哥说话,问清楚他的想法,确定他的身体情况。如果他确实没有大碍,那咱们就等他出宫回家,再把药给他送去;但如果他只是硬撑,其实根本离不开太医,那咱们还是劝他稍安勿躁,先把身体养好为重。至于我配好的解毒丸,也可以先给他送一颗进去,让他吃着试试看。反正这药就算不起效,也不会伤身体。他可以先尝尝再说。万一药不行,那他还是要指望太医开方的。无论如何,他的身体健康是最重要的,不能为了让许太后对我感观更好,就牺牲他的健康与寿元。”
她想嫁给金嘉树,可没打算只与他做十几二十年的夫妻,便要丧夫守寡了。她要嫁人,自然是盼着长相厮守,白头偕老的。
海礁摸了摸鼻子,心里先为妹妹害臊了。可海棠说话落落大方的,也没有瞒着他这个兄长的意思,他还能说什么呢?
“知道啦!”海礁撇了撇嘴,“我妹妹对小金这么好,处处为他着想,根本不在乎婆婆是否会喜欢你。你如此真心待他,倘若他将来胆敢辜负了你,我定然不会饶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