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体虚。”秦月淮委婉道。
沈烟寒没听出他的言外之意,松了口气道:“体虚算不得什么大毛病,补一补气血便是了。”
秦月淮见她没懂他的意思,对自己这“病症”艰难启齿道:“恐怕不大能补好,我的意思是,素来就如此,往后……子嗣恐怕艰难。”
秦月淮的声音温和低沉,不急不慢,平素如同化雨的春风,此时此刻,在沈烟寒听来,却像遇见他那日的电闪雷鸣,噼里啪啦、轰隆隆地朝她兜头就砸了下来。
沈烟寒觉得自己突然耳鸣了。
她惊讶不已地看着秦月淮,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秦月淮无法生孩子!
她看秦月淮今日红绿颜色不分,想过他除了眼疾之外,身子上或许还有别的地方有疾,但断然没有想到,秦月淮得的竟然是……隐疾!
秦月淮病着,她与秦月淮成婚数日,二人自然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
可是……
尚未,与不行,是两码事!
她还指望他入仕之后光大门楣,这门楣,自然不能是仅仅他同她两个人罢。她先前还一心想着能与他多生育几个孩子,如此家中便能更热闹些。她的几个兄弟都早夭,她也盼望有个和睦温暖的大家庭。
怎么到头来……他还是个废物?
沈烟寒脑中乱哄哄的,耳朵里也嗡嗡作响。
见她一副六神无主,废物秦月淮更进一步说:“我们当下成婚尚且不久,且也没有办完六礼,按习俗来说的话,这婚事还不算全然作数。也就是说,你若是不愿与我继续下去的话,不如就——”
“等等!”沈烟寒打断他的话。
秦月淮怔怔看她。
“你这、这、这毛病……能治吗?”沈烟寒结结巴巴地说。
“这……”
沈烟寒再度高声打断他的话:“你可不能讳疾忌医啊!我、我会帮你想办法的!你先养好外伤,待外伤痊愈后,再、再看别的!”
秦月淮:“……”
他有些恍惚地看着从黯淡又变得晶亮的一双眼,听沈烟寒满怀希望地补充:“一个大夫看不好,就多看几个!你以前看的应该都是普通大夫,我们以后找名医。”
“我先去看看珠珠的画!”沈烟寒说完话,也不等秦月淮回答,慌慌张张转身走向屋外,生怕秦月淮知她也在慌。
秦月淮看着沈烟寒落荒而逃的背影,抬手捏起眉心。
若非情况紧急,他又岂会说这般话?
今早他刚醒来,就听得外头沈烟寒和蔡希珠在嘀嘀咕咕讲话,他素来耳力敏锐,听蔡希珠的声色发紧,不大正常,下意识就多注意了一些。
蔡希珠说她送了沈烟寒一些新婚贺礼,要她私底下再悄悄看,而后不久,沈烟寒就抱着一个小匣子进了门。而所幸沈烟寒见他起身,将那小匣子放一旁,就过来帮他的忙来了,一忙,也就忘了什么礼。
沈烟寒出门后,他起身时不慎将那盒子撞翻在地,里头的东西就这般不期然全掉了出来。
他这才发现了其中奥妙。
是一本指导夫妻的画册。
其中内容堪称形形色色,全面不已,惟妙惟肖……
他身子刚有好转,沈烟寒这种小娘子本就野性十足,要看到那些个孟浪不已的画,那还了得?
秦*弱*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