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逊听到那号子时,玄都已经打开窗户,看的目不转睛。
一人大喊,“三尺白布…”
众人齐喝,“嗨哟!”
“四两麻呀!”
“嗬嗨!”
“脚蹬石头!”
“嗬嗨!”
“手刨沙呀!”
“嗨着!”
“光着身子!”
“嗨哟!”
“往上爬哟!”
…
震天的号子声,响彻两岸。船上头一次见到的人,无不心生震撼。
那群瘦骨嶙峋的纤夫,光着上身,埋头绷着身体,在岸边的石堆里,艰难地拖着大船前行。
“他们在拉船吗?”玄都问。
“对,他们在拉船。”鲁逊回答。
“他们为什么要拉船?”
“要挣钱养家。”
“为什么不穿衣服呢?”
“可能是怕把衣服磨破。”
“我想帮他们…”
…
没过多久,水底的船头,生出一根绿油油的藤蔓。这藤蔓抓住前方水底的巨石,也开始拉船。
……
船过了浅滩后,纤夫们坐在一起闲聊。
“大哥,我觉得今天的船好拉一些咧。”
“对对,我也发觉了。都没怎么用力,船就走了。”
纤夫头领望着远去的船,久久才道,“可能有菩萨保佑我们。”
……
几天后,船来到了徽县。
女扮男装的青年站在窗旁,看着不少人走上码头,有些急了,“花姐,我们不下船吗?”
被称呼为花姐的黑色劲装女子,此时也换成了普通女装。
她看着后面的那艘小舟,神情犹豫,像是自言自语,“这阎杰跟了我们一路,也没有出手。”
“花姐,我们快走吧。现在人多,他不一定能看见我们,看到了也不敢闹市行凶。”青年开始催促。
“不可,我们在泗水下。”女子下定决心,“多绕一点路,再看看。说不定阎杰也不确定我们在船上,后面就走了。”
女子其实说这话,自己也不信。
这阎杰二十岁出道,三十岁被公认为东南第一高手,杀伐果断,从不在乎世人评论。
这阎杰一路跟着自己,又不出手,就只有一个原因,他肯定是忌惮船上那高人的存在。
自己是真的不敢再跟他搏杀,眼下也只能这么先拖着。
大船再次起航。
鲁逊看着躲在房间的女子,有些无奈。
打又不打,走又不走,弄的自己还不能不防备着,让人头疼。
其实当他刚开始发现后面的小船上,有人冒出正蓝的光,他还挺期待看一场热闹。
毕竟这单纯以武修到洞真的普通人,他还是头一次看见。
算了,不打就不打,反正自己到泗水就下船了。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
到了傍晚,船上突然传来警戒声,“有贼人!”
这艘大船,由船老大带着十来个汉子,负责船只航行一应事物。
听到警戒声,船老大带着众人来到甲班前哨,看清贼人后,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不远的水面,两艘不大不小的快船,拉着一条长绳,一左一右正快速向大船驶过来。
这两艘快船上都站满了人,个个凶神恶煞,有的还穿着铠甲。